张氏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谨月的思绪时不时被打断。
因为她们两个出门早,小路上还没有太多的人走过,踩在积雪中倒不怎么滑,即便这样,谨月还是一直搀扶着气喘吁吁的张氏。
地然被雪浸得湿润,大朵大朵地覆在坑坑洼洼的半坡上,为了照顾张氏,谨月让她在平坦处捡,自己去半坡上。
太阳已经照出了白色的光,不温暖但让人心情愉悦。冷空气吸入口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就在两人边大声聊天边忙活时,“哎呦”张氏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谨月吓了一跳,赶紧丢下篮子跑了下来,神情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原来张氏一脚踩空,踩进了一个被积雪和野草覆盖着的老鼠洞,崴了脚。
看着张氏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谨月也心急如焚。她想起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脚踝扭伤后最好不要马上运动,要先冷敷。
可是现在又是阴冷的雪地,不能一直这样坐着,谨月四处张望了下,光秃秃的山上连一棵树都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半山坡的墙角。
“嫂子,我们先起来,这儿全是雪,一会衣服都打湿了,我们去上面。”
“哎呀,疼死我了。”张氏一手抹着额头的汗,另一只手一会摸肚子,一会摸脚踝,呻吟着。
“你肚子疼吗?”谨月担心地问。
张氏摇了摇头,又开始喊疼。谨月仔细看了看张氏的裤子,确保没有出血后,她就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胖大的张氏拉了起来,然后连拖带背硬是将她扶到了墙角处。
她让张氏靠着墙站着,然后蹲下来开始替她揉脚,脚已经开始浮肿了,她抓了一些雪覆在肿胀处。
现在最让谨月犯难的是,怎么回去,凭她的小身板,要把张氏搀扶回去,简直是个大难题。但是让张氏一个人站在这儿她也不放心,她刚才已经在摸肚子了,万一孩子出现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虽然张氏一再强调歇歇就好了,但谨月还是不敢大意,四处张望着,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邻居。
就在谨月心急火燎时,路上传来了说说笑笑的声音,原来是村里的几个女人,她们已经捡完地然,准备回家。
谨月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快速地调取原身记忆中关于她们的信息,“二嫂,大妈”地大声喊着,让她们帮下忙,回去喊苏老大和苏老二过来。
苏老大和苏老二是在大概一个小时后赶到的。
虽然伤的是脚踝,但可能动了胎气,回去的当晚,张氏就见红了。
一家人急得团团转,苏老大在父亲的吩咐下连夜去请村里的张大夫,这个张大夫三十来岁,听说是外省一所著名的医科院校毕业,水平是真的好,尤其在儿科与妇科方面,几乎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本来毕业后他可以留在城市,但因为性格过于耿直,加上母亲改嫁到了凡湾,于是就在这儿开了家诊所。
因为他不是本村人,也不是村里唯一的医生(村子里的另一位王大夫嫉贤妒能,四处拉拢人),所以这张大夫,虽然在村子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了,但却总是不能真正融入到村子里。大部分时候,他的小诊所都是门庭冷落。
而且,他还是个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