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安排了，纪总哪边儿我回去和纪总道歉解释的。”书奈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边，再问他，“还有别的事了吗？”
“书小姐，我们……”
“嗡——”的一下，书奈也没听清电话那边儿说了什么，手机就直接没电关机了。
书奈不爽的“啧”了一声。
光线昏暗的电梯里又是闷闷的一阵沉默，厉之衍薄唇抿了抿：“纪准要回来了？”
书奈心里烦得不想回话，就只短促的“嗯”了一声。
她揉了揉头发，又把耳际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也不知道是呆了多久，书奈小腹一阵酸痛，踩着高跟鞋的脚步虚晃了一下，换了一下脚站稳了。
“……今天几号了？”书奈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手机没电关机了，这种问题只能问厉之衍。
“五号，怎么了？”
“……”
完蛋。
书奈无声的喃喃了一句。
她就说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心烦，原来是久等的大姨妈来了！#@$&
怎么偏偏是今天，偏偏还是现在？！
书奈小腹一阵阵的下坠，她似乎还感受到了腿间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虽说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但是在厉氏大厦这种常年开空调的地方，空气还是很温热的。
书奈今天照常穿的是西装裙和丝袜，那件驼色的风衣早被她放在了办公室——
意思就是，估计等不到修电梯的师傅过来，她腿上的丝袜就得被染上血色，到时候……%&(&
一想到在一众人面前社死，书奈就眼前一黑，她抬手拍了一下脑门。
“啪——”的一声，声音很是清脆。
可见是一点儿力气都没留。
厉之衍察觉到了几分她的奇怪，视线在她身上落了落，只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没看出来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
发生了，很是发生了。
但是书奈又不好意思说，只抿了抿唇，有气无力：“没事儿……”
书奈脚上踩的高跟鞋鞋跟不低，本就没料到会长时间站立，再加上小腹一阵阵的坠痛，眼下几乎有些站不稳，只能把腰靠在身后的扶手上站住。
电梯一停电，空调再一停，书奈穿得这么单薄，不禁有些冷起来。
还是厉之衍察觉到她不对劲，朝她的方向靠近了些，不小心碰到了书奈的手才察觉到她现在手有多凉——
“……”厉之衍皱着眉抿了唇，脱了外套搭在书奈身上，还是有些不悦的斥责，“出来怎么不穿厚点儿？”
大概是听出来对方的声音中涵盖的担心，书奈难得的没和他打岔，又是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我就是去接杯水，哪里想得到电梯会停电？”
“……抱歉。”
确实是他无理了。
厉之衍懊恼的锁住剑眉，他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置放心里一瞬间涌出的这些情绪——
厉之衍看出书奈没有力气，只以为是她冻的，又帮她把衣服裹紧了。
书奈肚子痛，腿又软，疼得她想蹲下，但是她又不想在厉之衍面前露怯，只勉强的靠着腰。
感受到厉之衍包裹来的这件外套的温暖，她不仅倚在西装微硬的衣领上眯着眼睛蹭了蹭，声音低低的：“厉总，您身上真暖和……”
明明只是简单又语气正经的一句话，厉之衍心头却涌起了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低垂在身侧的指尖捻了捻，抬起再帮书奈拢住衣袖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书奈温凉细腻的皮肤，厉之衍指尖一抖，顿了顿才垂下，垂下之后又是一捻。
滚了滚喉结，才低低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声似的应了一声：“嗯。”
外边儿的天色更昏暗了，从缝隙里透进电梯里的光线也更加昏暗，也不知道外边儿的人有没有察觉到他们消失。
不过就算是察觉到也没什么用。
现在除了等待电梯维修工人的到来，别无他法。
……
云城机场。
深秋的季节，阳光被乌云遮住，外边儿的天气又昏沉又阴暗，仿佛马上就腰下雨似的。
机场内人来人往，接机的人全被警戒线围开。
两三个身着黑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着烟灰色风衣的高个子在中间。
中间那人眼眸狭长，鼻梁高挺，上架着一幅掐得很细的银边儿眼睛，嘴角总挂着一抹像是被雕刻在唇角似的笑意，视线在扫过一旁候机的人群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就更浓了。
他人高腿长，步伐又急，后边儿跟着的两三个助理几乎是在小跑着跟上他。
似乎是在赶什么急事儿，纪准的脚步迈的更大，于是身后的几人脚步也就更加慌乱急切。
纪准拿出手机，心情很好的拨通了最上边儿的一个号码。
可惜，电话拨出去打了半天竟然也没回音，他嘴角的笑意压了压，只以为是书奈在喧杂的人群中，没听到他的电话。
他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国内等待接机的那群人。
这次电话刚刚拨过去就被接通了，对面的声音恭谨紧张：“纪总……”
“书奈呢？”纪准开门见山。
那人一听，眼前一黑，嗫嗫嚅嚅的说道：“书小姐……书小姐她……”
“她怎么了？”纪准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生冷，急切走出去的脚步一顿。
“书小姐那边出了些意外。”那人怕被纪准责备，却也只能说道，“书小姐都已经要下楼了，说是厉氏的电梯坏了，她被困在里边儿出不来……”
“……”纪准嘴角生硬的抿了抿，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第一时间是去考虑书奈给出的这个理由到底是在骗他还是真实发生的。
“纪总，我们还在想办法，但是书小姐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让厉氏那边儿的人去看看。”纪准终于缓缓开口，嘴角的笑意还是温和的，狭长的眼睛透过镜片却是在闪着暴虐的冷光，在脸颊上留下斜斜的阴影，“一群废物！”
“……是！”
那属下根本不敢争辩，低声低气的应了话。
纪准挂断了电话，手机的金属机身在手里捏又捏才忍住在人群中掷的地上的冲动。
他到底还是偷偷回国，不能引起太大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