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骗我们？”人群中传来的声音愈发愤愤不平，又笃定的讥讽，“你就是靠这一招瞒着我们勾引了我们厉总的吧？！”
“……我问的是，你们从哪儿来的假消息？”书奈揉了揉额角。
她本来是不想理会这群无聊又不关乎她事儿的人，只是事情牵扯到她和厉之衍两个人，更何况，她现在要是不出声，对面这群情绪激愤的人，怕是待会儿连电梯都乘不安稳。
“什么假消息！厉总亲自说的，还能有假？！”
“就是就是1”
“她就是想瞒着我们的！”
冯娜气红了脸，脸大脖子短的喊道：“都敢勾引厉总，还怕我们知道这些吗？你真是不要脸！不知道厉总有未婚妻吗？”
“宋小姐温婉又大方，还是宋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是书奈这种人能比得了的，厉总一定是暂时被她迷惑了心窍，等厉总清醒过来，一定会甩了她的！！”
“对！没错！”
“……”
“书小姐——”
身后一阵加急的步伐。
书奈微微侧了头，看到孟启正刚从总裁专属电梯上下来，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热得，满头大汗，两条腿捯得飞快，正朝这边儿赶来：“书小姐，您从这儿上去吧！”
他走进就冷了脸，一面朝书奈笑着连连道歉说一些自己来晚了的话，一面又转过身子，冷着脸朝饭菜那些议论纷纷的员工：“谁准你们乱说话的？厉氏是让你们来这儿谈八卦的地方？书小姐可是我们的客人，连厉总本人都对书小姐客气有加，你们怎么敢……”
“——孟特助。”书奈突然喊了他一声，她抬手推了推黑色的古板镜框，语气冷淡，“我只是代表WE来和厉氏的合作伙伴，远远算不上客人。要真是厉氏的客人，被厉氏这样对待，怕是厉氏都要没有朋友了。”
她顿了顿，语气轻嘲：“我就不敢上厉总的专属电梯了，要是真让我上去了，岂不更是落人口实？”
书奈不傻，她可精明着呢。
从她和陆远扬离开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除非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否则厉之衍要是真有心控制议论，怎么可能在她回厉氏的这段时间里还一直被人议论纷纷？
但若真是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传播的这么广泛？
也亏得厉之衍还愿意做这些面子工程，特地让孟启下来一趟。
孟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显然也是从书奈的这话里察觉出了什么，连忙又朝书奈解释：“厉总刚刚是在忙，才知道公司这谣言……”
“我明白。”书奈朝他轻轻一笑，“厉总贵人多忘事，能理解。”
“叮——”电梯清脆的一声响。
书奈毫不迟疑地转身，在已经默默无言的人群之后，进了电梯，正正站在门口的位置。
对着几步开外，一脸为难的孟启，书奈含笑朝他点了一下头，只一下就在电梯门关闭之后面无表情。
她比不上宋婉瑜？
或许吧，但起码这事儿的锅不在她。
也不知道是被孟启吓的还是被书奈的态度吓的，一直到上了顶楼，电梯里进进出出都没人再吭声。
唯独在冯娜出电梯的时候，恶狠狠的回头朝书奈瞪了一眼，紧咬着牙：“厉总是不会喜欢你的！”
书奈揉了揉指尖，朝她笑得亲切：“是吗？那太好了。但是请你记一下，我也不会喜欢你们厉总的。”
书奈说完，朝她轻轻点了一个头。
再抬头的时候，对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电梯门口的厉之衍对上了视线。
也不知道是刚刚的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还是因为厉之衍的站位太过于显眼，书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
一身精致剪裁的西装将厉之衍精壮的身躯裹得严肃，从欧冠袖口探出的一截衬衫浆洗的雪白，袖口又带着一颗名贵的蓝宝石。
他筋瘦的手腕似乎是动了一下，那颗价值千金的蓝宝石就在光影之下闪烁了一下，折射出一道暗色的幽光。
不知道哪儿来的清风吹过，带着些即将下雨的泥土的味道，在这种沉闷的味道之中，清晰的是厉之衍身上的带着些轻微的苦涩的清冷的雪松的味道。
“……”书奈视线只停顿了一下，刻意的躲开和厉之衍的视线相碰，冷着脸踩着高跟鞋，大步迈出电梯，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先前还等在电梯面前的厉之衍在她的身影擦过之后，又回头朝书奈的方向看，直到后者走进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他抬手按了电梯，电梯门打开。
显然，他预判失误。
以为书奈会跟着孟启上那辆安静宽敞的总裁专属电梯，为了避开书奈才会刻意的选择乘坐员工电梯。
谁知道竟然是和书奈来了个面对面。
看样子，书奈还是很生气。
生气得不想搭理他——
只不过，不会喜欢他？
厉之衍垂下眸子，笔直的睫毛在脸上印下大片扑朔的阴影。
她的话说得，就这么果断坚决。
厉之衍垂在裤缝笔直的西装裤上的手又开始在不住的点起来，掐了掐指腹，抿唇不悦的拿出手机，言简意赅的命令道：“给冯娜降薪。”
“……啊？”电话那边儿的孟启刚接通电话，正要汇报刚刚的事儿就听到大BOSS发话了。
“厉氏需要的是人才，不是乱嚼耳舌根的乌鸦。”厉之衍的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若是没有冯娜那话，书奈的话也不会这么说出来。
也不能全是书奈的原因。
厉之衍心里这样想，不平的心绪才稍稍慰藉，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也降薪。”
“啊？！”
孟启这次就不是疑惑了，是彻彻底底的哀声。
没等孟启追问为什么，厉之衍手指就在屏幕上轻点，挂断了电话。
嗯，他扣得没错。
孟启就是怠慢工作。
要不是他去得晚了，书奈也就不会听到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就不会这么生气，以至于又碰上管不住嘴巴的冯娜，被激怒说出那些话来。
厉之衍指尖摩挲，发出一声脆脆的响指声，神情稍松。
书奈一定是被这些人烦的，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
——也不能怪书奈。
厉之衍又在心里重复的强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