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乘云与黑衣首领相斗﹐两人都是使剑﹐黑衣首领剑招虽凌厉狠辣﹐乘云却是功力高出甚多﹐剑法剑招﹐更在他之上。
斗了二十多招﹐乘云道︰“阁下身形﹐甚是熟稔﹐似在何处见过?”
首领不言﹐乘云讥道︰“阁下就是不说﹐我也猜得出你是何人。”
首领故意哑着嗓子﹐冷冷地道︰“本座倒很想听听﹐足下以本座为何人。”
乘云一边使剑一边道︰“阁下姓陈﹐大名嗣汉﹐乃炎夏帮前帮主陈德寿之二公子﹐现在帮中掌飞彪旗﹐为彪将军。”
陈嗣汉大惊﹐不觉停下手中剑﹐问道︰“你如何知之?”
乘云道︰“陈公子﹐甘家庄一别﹐今日相见﹐不想叙叙旧吗?”
陈嗣汉道︰“今日误中你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费口舌?”
乘云讥道︰“只怕你想死﹐还不一定死得了。”
陈嗣汉道︰“怎么﹐想仗着人多吗?”
乘云哈哈大笑﹐道︰“陈公子﹐适才相斗﹐在下并未出全力﹐而公子感觉如何?要想胜你﹐只在下一人便可将你擒下。”
陈嗣汉默然不语﹐心知乘云所言非虚﹐自己武功与之相差甚远。突然将心一横﹐道︰“虽说足下武功高强﹐但本座今日便是血溅五步﹐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把剑一挥﹐便向乘云刺去。
乘云举剑一格﹐道︰“陈公子﹐你可认识花怜芳?”
陈嗣汉闻言一愣﹐道︰“怎么?你竟然害了我家大嫂?”一剑恶狠狠地向乘云劈来。
乘云使个粘字诀﹐伸剑粘住对方长剑;陈嗣汉连使几个招式都没能脱开对方纠缠﹐情急之下﹐不退反进﹐左手一起﹐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半尺长的短刃﹐疾向乘云胸口刺去。
乘云长剑一振﹐将陈嗣汉长剑震飞数丈之外﹐回手一剑﹐一招激流穿石﹐后发而先至﹐直抵陈嗣汉前胸;这一来﹐就如陈嗣汉自己向对方剑尖上撞去一般。
只听得一声大叫道︰“龙公子剑下留情!”
乘云便觉眼前一花﹐陈嗣汉被人一拉一扯﹐退出丈外﹐避过了这一剑之厄。乘云定睛看时﹐只见场中多了两个妇人﹐都是一身白衣﹐白巾蒙面。
乘云问道︰“芳驾何人?”
当中一个白衣妇人道︰“龙公子﹐可否请借一步说话?老身保证陈公子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乘云闻言﹐道︰“原来是老夫人!”
妇人点点这头。乘云将手一挥﹐道︰“都退下吧。”
众军齐应一声︰“是!”
禤而立﹑不隐自去料理斗场中后事。乘云将老夫人及陈嗣汉等引至一个密室﹐对弓弦道︰“弓世伯﹐烦请守在门外﹐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乘云进了密室﹐将门关好﹐只见两位白衣人摘下面巾﹐正是花怜芳及陈老夫人。乘云正要说话。陈老夫人及花怜芳突然跪下﹐乘云连忙上前扶住陈老夫人﹐道︰“老夫人﹐你这是为何?折煞晚辈了。”
陈老夫人道︰“龙公子﹐你是我陈家恩人﹐理应受老身一拜。”回头对着陈嗣汉喝道︰“逆子!还不赶快跪下!”
陈嗣汉不明所以﹐但看到陈老夫人跪在地上﹐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跪下。
陈老夫人拜了一拜﹐身后的花怜芳却是咚咚咚连叩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
乘云道︰“老夫人﹐你们这是……”
花怜芳道︰“奴家与老夫人经公子指点﹐到了西北﹐找到了先夫遗骸﹐现已将其携回江南安葬了﹐公子大恩﹐奴家铭记于心。”
陈嗣汉问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花怜芳道︰“二叔﹐你且听老夫人慢慢说来。”
乘云﹑陈嗣汉便望着陈老夫人﹐等着她说话。陈老夫人拢一拢发鬓﹐道︰“龙公子﹐老身与怜芳一直对犬子及孙儿承汉之死甚有怀疑﹐只是一来找不到尸首﹐二来也不知死于何地。经公子指点﹐便远赴西北﹐找到公子所说埋骨之地。老身将骸骨挖出﹐经查证﹐确系孙儿承汉之遗骨。”
乘云道︰“若晚辈没有记错﹐令孙左肩胛骨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前胸数条肋骨却是被掌力击断的。”
陈老夫人道︰“没错﹐令他致命的并非左肩上的刀伤﹐而是被掌力所杀。”
乘云道︰“不错﹐确实如此。”
老夫人道︰“只是那一掌﹐却是以三际神功内力所发。”
“三际神功?”乘云对此功法闻所未闻﹐故而发问。
花怜芳道︰“公子﹐这三际神功乃明教创教教主摩尼﹐亲手所书经书上所载﹐后世据其经所创武功。功分三部﹐每一部的练习方法都不同﹐繁复难成﹐能练成的人翏翏无几。功成之后﹐一掌发出﹐无声无息﹐却可催枯拉朽﹐无坚不破。人若受了此掌﹐骨骼脏器震成齑粉﹐而其形不变。先夫受此一掌﹐焉能不死?”
乘云道︰“如来如此!只是﹐谁会此功?”
陈老夫人道︰“公子问的好!当今武林之中﹐知道这种功法的人不出五人﹐而会此功法者﹐仅一人而已。”
“谁?”乘云猜道︰“不会是甘帮主吧?”
陈老夫人道︰“公子果然聪慧非凡!正是甘开熙!”
“啊!”乘云虽然猜中答案﹐还是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又道︰“那陈帮主呢?难道也遭其毒手?”
陈老夫人道︰“老身跟据承汉受伤深重程度推测﹐受此重击之下﹐不可能逃出五里之外﹐因此﹐老身与怜芳便在方圆五﹑六里之内细细探查﹐果然在一处山谷之中找到了犬子尸骨﹐以及五十多具飞熊旗下手足的尸骨。此外还有十数具义胜镖局的人的骨骸。”
乘云问道︰“陈帮主死因也是一样?”
花怜芳道︰“正是。”
陈嗣汉听到此处﹐已然全都明白了﹐恨恨地道︰“原来杀我父兄的﹐竟然是甘开熙这个狗贼!”转身扑倒在陈老夫人脚下﹐哭道︰“奶奶﹐可恨孙儿瞎了狗眼﹐还跟着这个禽兽﹐替他卖命。”
陈老夫人扶起陈嗣汉道︰“嗣汉﹐这不怪你﹐奶奶也是现在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