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品相上看,绝对出自大师之手。
而且,多半不是现代的大师。
玉晗是用来干什么的,可能很少有人知道。
它也称“唅玉”,是死者含在口中的葬玉,有的书上还称“押舌”。
与\九窍\之一的口塞不同,古人普遍认为“玉”乃集天地之精华而诞生之物,含在口中就能够保住尸体不腐,死者不朽。
《周礼·天宫·天府》中记载:“大丧共(供)含玉。”
所谓大丧,一般都是权贵,甚至是皇帝,才能称之为大丧,唯有大丧之人,方能“唅玉”。
其中用得最普遍的,是蝉形玉。
玉蝉作为含玉,在汉墓中发现较多。
余天娇给我的这块玉,恐怕也是从汉墓中出土,一枚至少也有着将近两三百万的价格了。
我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答我。
我也没有客气,委托入殓师,将这块玉放进了老三的嘴里,又觉得还不够,动用国师府的文字,写了一张谕令,烧给了他。
大意是,让阴曹地府的官兵们不要欺负此人,他是我国师府的朋友,希望能通行便利。
虽说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这也是我为数不多能为老三做的事情了。
举办完葬礼后,我们坐着殡仪车,一路到了公墓,将老三埋进了地里,又相继举杯,提了一句送葬词。
李红月跟老三不是很熟,但也没有免去这个环节,还十分工整地替老三挂好了照片。
而后。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唐浅舞喃喃道:“这侠盗联盟,少了老三,就跟琴上少了根弦一样,怎么弹都不顺畅。”
白姐也感叹道:“是啊,浅舞酒吧也没了,咱们还得找个新的据点。”
戒色摸了摸脑袋:“大哥,你出个主意呗?”
我沉思了几秒道:“捐一百所希望小学的任务,咱们还未完成,侠盗联盟不能解散。”
“解散了,我怕老三死不瞑目。”
众人纷纷点头,认定是这个理儿。
“其次,陵城接下来会有很大的动静,我不希望牵连你们,所以浅舞酒吧不能继续开。”
我再次说道。
“我说杨承业,你这是瞧不起我?”唐浅舞冷哼一声道:“合着我们还要你来保护?”
她听懂了我的意思。
但我还是摇头:“是不是对于你们来讲,哪怕最终我连累到你们身上,也无非就是遭到一些杀人、放火的简单报复?”
“当然不是了。”
“且不说我之前中的厌胜术有多可怕,你们觉得以北驼魔的本事,难道他没办法用弄死老三的方式,来弄死你们?”
“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明着来的危险,而是那些根本措不及防,不知何时会发生的阴险邪术!”
听到我这么说,唐浅舞和白姐都沉默下来。
我想,她们一定明白的我的意思。
这一次,老喇嘛悄无声息用一个早就死去的尸体,就轻松弄死了老三。
下一次,若是北驼魔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又会用什么方式,来折磨唐浅舞等人?
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光一个东南亚的降头师,就把我们弄的焦头烂额。
身为风水界四大柱石之一的北驼魔,手段绝对更加恐怖。
即便我有信心能掰倒他,但也不想被受制于人。
“那你说怎么办?”唐浅舞有些气呼呼道:“酒吧酒吧开不了,还要我们不插手你的事,能干点啥?”
我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其实对我来说,让她们离开陵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她们多半不会同意。
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陵城人。
这时,李红月却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开个小饭馆吧?”
我们齐刷刷看向了她。
她捋了捋发丝,轻声说道:“躲在酒吧的这些天,我跟白姐学了不少家常菜,她的手艺都快赶上厨师了。”
“开个饭馆,绝对能带来不少生意。”
“也够安全。”
我看向白姐,回想了一下她做的饭菜,心想好像的确如此。
白姐是川省人,西南一带的菜系,她基本都会做。
唐浅舞也有模有样道:“老三每回吃饭,都会夸白姐做饭好吃,这个主意不错!”
戒色嘿嘿笑道:“大哥,我看行!别说是素菜,就是白姐做的荤菜,我吃的也叫一个香!”
我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本来就是个酒肉和尚,少跟我装傻。”
他摸着脑袋,哈哈一笑。
我看向白姐,看她面带微笑,便张嘴询问道:“白姐,你看怎么样?咱们开个饭馆儿,以后你来当大厨?”
白姐点头:“成!”
唐浅舞笑道:“那我就负责收银!”
戒色道:“大哥,我负责洗盘子,我手脚勤快,以前在嵩山,就是我吃得多,洗的最多!”
我看向李红月,她低下了头:“我……就算了吧,我继续回夜总会上班。”
听到这话,我们都看向了她。
她不敢对视。
我平静道:“老三死了,你得负责,以后一辈子在饭馆打工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去夜总会。”
她神色一怔。
白姐上来搂住她的胳膊:“傻姑娘,承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为自己闯祸了,他就不要你了?”
“你跟我可都是陪他……”
唐浅舞脸色一红,连忙说道:“打住!打住!白姐!光天化日之下呢!”
白姐捂嘴轻笑了起来,拉着李红月往公墓外走去:“走,咱们挑饭店的房子去!”
一直到当天晚上。
我们才敲定了饭店的选址。
因为浅舞酒吧账面上还剩下一点钱,我们干脆盘下了一个将近130平的饭店,一共上下两层,上一个店主是做湘菜馆的,装修什么的能省一大笔钱,无非就是换个门头就能搞定。
房东听我们要长租,也不差钱,做事也爽快,当晚就敲定了合同,两年一付,五年一涨。
唯一的缺陷就是,空置了太长时间,饭馆里面有些脏,我们一起忙活到了很晚,才打扫了个干净。
经历过一番厮杀的我,难得感觉到一阵心安。
自打跟媚儿姐分开后,我便再也没安定过,始终沉浸在调查父母死因、复仇一事之中……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有说有笑的唐浅舞等人。
我没来由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