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游这时带着伤势走来,他压根不清楚沈仙佑到来后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这堆残肢断臂时,眼眸中所闪起的欣喜十分明显。
“殿下,说真的,您现在这修为和杀力,整座天下怕是也没人是您的对手了!”
因为和这汉子打了个照面。
徐游十分清楚,别说全力以赴,哪怕十个自己,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言王殿下到来过后。
不止形势跟着逆转,就连如此棘手的人物都被切的稀碎。
沈仙佑淡声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多谢殿下关心,还死不了!”徐游说。
“那行,派几个人把这堆尸体抬回诏狱,今夜我亲自来审,你歇会过后带着人善后。”
“遵命!”
那堆残肢断臂,被沈仙佑分别放在冰窖之中,也是真怕那家伙死了,难以琢磨到其肉身的真正奥妙。
如果要是让两条蛟龙,囫囵吞枣般的吞掉炼化,亦是错失机缘。
当然,现在的重点,不在那个汉子身上,而在于他的主子——刘继。
那四个人不必审问。
从各自施展的手段来看,基本上都属于杀手锏了,并非是中原大地的流派。
是南乾皇朝中的术法手段。
刘继可没敕贤那么强悍,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和敕贤一样的细皮嫩肉,而在经过一轮酷刑过后,选择直接松口。
“言……言王殿下,是罪臣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祸不及妻儿,只要您不株连我的家人,什么事情罪臣都愿意配合您!”
沈仙佑淡然道:“你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的家人?现在跑来演绎你的文人风骨和重情重义?”
“你现在没有选择,你也不必选择。”
“罪状已经写好,你只需签字画押即可。”
这一份供状很繁长。
其中的内容,相当恐怖!!
刘继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仙佑,声音愈发颤抖。
“言王殿下……您,您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朝廷崩塌吗!”
沈仙佑说:“凡事都有一个先破后立的过程,你们这帮人在朝中盘踞了太多年,我爹尚在你们只敢耍些阴谋诡计,若是有朝一日我爹不在了,你们这帮毒瘤将会在数年之间,蚕食掉大玄历代先贤堆积起来的成果。”
“于私,我想当皇帝,所以要翦除掉一切威胁。”
“于公,既然要当皇帝,天下生灵皆是我的臣民,为了护佑他们,一样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但我以为要和你以及敕贤斗个很漫长的法,可实在没想到你们这就露出了马脚,但你还是让我很意外,你居然想要叛离大玄!”
锦衣司今年拿了那么多皇粮,天天吃肉喝酒,真不是吃素的。
在很短的时间内,查清了那四个人的真实身份。
是南乾皇帝麾下某个谍报机构的中枢层人员,十几年前就被安插进大玄的宗门当中,以卧底的形式对那些宗门进行渗透。
这些年来,通过与官商交往,窃取了大量情报。
其中,也有刘继的一份。
锦衣司内,常常对这类人称之为国之硕鼠。
沈仙佑感觉,很是贴切。
刘继实际上没有丝毫的文人风骨可言。
如今,问什么,就说什么,将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全盘托出,负责记录在案的锦衣司文书一边听一边速记,整个人都在冒汗。
这家伙很贪,不但贪,还很恶!
他的恶,不是欺男霸女,而是用手中的权力,故意去隔断下面的人上升的通路,包括但不限于学子、武者、修士、僧侣。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祥武三十七年时,刘继在吏部任职,同时还兼着国子监的官职。
正是在这一年,让中州许多参加乡试的学子名落孙山,以及武试的名额,都让他的人牢牢把控着。
最要命的是,他在从中弄上来的很多人,有相当一部分不是大玄的人。
他的罪行,死一万次都不冤!
这一夜,供状上的内容增添再增添,而在彻底落成之时所形成的脉络,牵扯到了朝中四成官员。
到了拂晓的时候,沈仙佑将供状拿到沈圣昀面前。
父子二人完全沉默。
养心殿中,只有不断翻页的声音。
沈圣昀到最后,竟是笑出了声。
“这种货色,居然是我提拔上来的!”
要是可以,沈圣昀恨不得在自己的老脸上,狠狠抽一耳刮子。
沈仙佑则是直接切入正题。
“爹,懊悔无用,我们可以用‘宦奸案’的名义,来推动这一场腥风血雨!”
父子二人想到一处。
片刻过后,沈圣昀召集勋贵,来了一场秘密议事,而在这场议事当中,太孙沈辰阳本应该出席,但他没来。
而沈仙佑,却坐在这里。
沈圣昀将许多重要官职,分配给这帮勋贵,而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清除掉宦奸案中所有的人。
查到谁,杀谁!
这个举动让勋贵集团欣喜若狂,而他们想要推举出来一个内部的领头者。
放眼所有国公,现在貌似只有宁国公朱项有这个资历。
况且,朱项和太孙的关系也很不一般。
他们认为,只要朱项愿意站出来,那么“宦奸案”的态势,便是四面楚歌。
皇帝、太孙、勋贵,还有代表着大多数藩王利益的言王沈仙佑。
并且杀人杀的再多,依旧能够保证朝廷臣权的平稳交替。
问题是,朱项快病死了。
众多勋贵一合计,决定还是上门探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够让他站出来。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久久没有抛头露面的宁国公朱项,如今竟是变得生龙活虎!
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的朱项,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远处的言王府中。
沈仙佑正把玩着一个猫眼,白清寒在旁边唏嘘不已。
“仙佑,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这么剑走偏锋的事情都敢做,当初我还以为,你操控朱项是想在北边战事上做手脚,敢情你是在这里等着。”
沈仙佑笑道:“但现在效果很不错,那帮勋贵已经喜出望外了。”
“如果中间出现纰漏,那些勋贵会把你反扑致死!”
沈仙佑把法器“九命”拿到白清寒面前晃了晃。
“有这玩意在,就不怕出纰漏,而且宦奸案一过去,下一批死的人,就是这帮勋贵,死去的朱项就是契机!”
白清寒满眼疑惑道:“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