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他人动摇，怀砚之仰起小脸，一脸倔强。
“你才是胡说，我没有说谎，就是太子殿下........”
“你有完没完？”
为首的太监，推了他一把，步步紧逼道：“张口太子殿下，闭口太子殿下。”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殿下能让你去伺候？”
他的视线落在怀砚之脸上，语气莫名有些猥琐：“还是说，你这是伺候到别人床上去了。”
他们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个心理扭曲，再加上之前秦公公的事情，那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没那么好听。
怀砚之皱了皱眉，直接抬脚就踹了上去。
这人本就看不起怀砚之，也没什么防备，所以真就切切实实挨了这么一脚。
“艹，你敢踹我，我要弄死你。”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便想对怀砚之动手，却被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呦，挺热闹啊，看来咱家来的不是时候。”
屋内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很是年轻的公公。
对方看着年纪不大，但房间内的其他人虽不认得他，可对方身上那代表着身份的太监服，他们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见此，刚才为首的太监，迅速换了一副谄媚的神情，赶忙迎了过去。
“不知公公来此，倒是失礼了。”
门口那太监，也就是清洛，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无妨。”
他往屋内看了看，转而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为首的太监扯了扯嘴角，尴尬地说道：“下面的人不懂事，这正在教呢，让公公见笑了。”
听这话，清洛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
为首的太监莫名有些紧张，只能对清洛讨好地笑了笑。
“冒昧问一下，不知这位公公，是哪位贵人宫里的？”
清洛回以一笑，很是随意地说道：“奥，咱家是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
就只这一句话，让除了他和怀砚之以外地其他人，都骤然睁大了眼睛。
尤其是他面前这太监，那真的感觉犹如五雷轰顶。
完了！
这是此刻，在场其余几人内心共同的想法。
他们是真没想到，怀砚之竟真攀上了太子殿下。
想想他们刚才的所言所行，只觉得是两眼一黑。
随着‘扑通’几声响，在场几人纷纷跪倒在地。
清洛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不知你们倚仗的是谁的势？”
“信口雌黄、不敬太子，不知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呢！”
几人连忙磕头求饶：“公公饶命。”
“奴才知错了，求公公饶命。”
“聒噪。”清洛皱了皱眉，对身后之人递了个眼神：“拖下去。”
随着他话音落，几人冲上前，把人捂着嘴就拖走了。
周围终于安静了，清洛这才有空去看向怀砚之。
其实他刚才来了有一会了，把事情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他对这人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虽然胆子小了些，但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倒也还不错。
怀砚之不知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低着头，走到了他身边。
“清洛公公。”
清洛点点头：“走吧。”
怀砚之抬眸瞧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清洛公公，刚才那些人......”
清洛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怎么，你是想为他们求情？”
怀砚之愣了愣，随即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是的，不是的，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清洛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不是最好。”
他道：“但你放心，剩下的事自会有人处理，你不必担忧。”
在清洛身后，怀砚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却又转瞬消失。
他抬脚跟上清洛的步伐，有些小心地问道：“那......那这件事，会影响到太子殿下吗？”
清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怀砚之又道：“都怪奴才不好。”
“要不是因为奴才，也不会平白惹出这些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殿下好心让奴才去东宫做事，奴才还给殿下添麻烦了。”
“奴才真的是，太没用了......”
清洛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向怀砚之。
“小七是吧？”
他盯着面前之人，问道：“你觉得这件事，都是你的错吗？”
怀砚之：“奴......”
清洛打断他道：“他们欺你辱你，都是你的错吗？他们打你捉弄你，都是你的错吗？”
“或者你觉得，这件事里，你的错又在哪？”
怀砚之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奴才......”我觉得我没错。
清洛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继续道：“你错在，没再上去多补两脚！”
“啊？”怀砚之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清洛：“被他们那样的‘恶人’欺负了，你就只会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断反思自己？”
“可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你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吗？”
他冷冷笑了笑，说道：“没用对吧。”
“因为他们本来就喜欢仗势欺人，因为他们知道你懦弱、知道你不敢反抗。”
清洛道说：“所以遇到这样的事，不要总是一味地往自己身上揽过错，找自己的问题。”
“懂的反思是好事，但只会无用地自责、埋怨自己，那就是懦弱。”
他顿了顿，微微凑近几分，又道：“咱们虽是太监，但奴才也是有奴才的样子。”
“在这宫里，别总是一副人人都能欺负你的模样，会吃亏的。”
清洛说着，看了怀砚之一眼，语气倒是郑重了许多。
“你以前那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他道：“我也不能决定，你先前到底应该怎么想、怎么做。”
“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既入了东宫，便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他稍作停顿，紧接着道：“你以后跟在殿下身边，那在他人面前，代表的也是殿下的颜面。”
“若是你还如现在这般，人人见你都能踩上一脚，那你让东宫和殿下的脸面往哪放？”
清洛：“虽然我们不能因为跟在殿下身边，就仗势欺人。”
“但也总不能，就站在那让人白白欺负吧？”
怀砚之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得的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