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天峰的离开,伤者均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待止血和子弹取出后,王寒直接派人将他们带回了审讯室,并决定分开审讯。
叶一诺大腿受伤,但经过包扎已无大碍,除了走路不太方便之外。
他主动对王寒解释了一下案件的过程,并指出三名男子真正的身份是蛇吻尸组织的成员。
“我跟你一起审问,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王寒与叶一诺一同走进了审讯室,第一个被审讯的是三名男子中带有枪伤的人,此时其看起来双眼无神,正呆滞望着桌面。
审讯开始。
王寒:“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并无回应。
王寒:“说话对你没有任何坏处,我们得到的消息越多,你争取减刑的机会就越大,看见审讯室外头的八个大字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以你故意伤害他人及警务人员的情节来看……”
该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王寒,眼神中带着淡淡不屑。
“王队,常规的审问对于蛇吻尸的人来说没有太大作用,让我来吧。”叶一诺盯着眼前这人,轻声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太多,你只需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好,第一,颜刚跟你有没有关系?第二,颜刚为什么在有了张炳才的情况下,还找了你们三个过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蛇吻尸上层的人,你们想杀我吗?”
该男子依旧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铐。
“你还有多久可以活?”叶一诺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应该没多久了吧?”
男子身形一顿,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同寻常的狠色。
“你想我把你送进去,对不对?”叶一诺道,“然后……在牢里等着我?”
男子突然对着叶一诺嘶吼一声,双眼变得猩红,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一样,只能出一些如同乌鸦般的难听嘶鸣。
“别激动,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了。”叶一诺笑着摊开手,说道,“有趣啊,看来我又送进去了三个仇人。”
“砰!砰!”
男子猛地锤了几下桌面。
“邢无生把你嗓子弄哑了,对吗?”叶一诺平静道。
男子顿时如同狂,不停嘶吼着,宛若杀人般目光尤为渗人。
“审问结束。”叶一诺站起身子,理了理衣领,说道,“王队,其他两个应该也是哑巴,这三个家伙根本就不是颜刚派来的人。”
“哦?”王寒露出一抹疑惑,他并不知道叶一诺在说什么,但还是走出了审讯室。
经过确认,被关在其他审讯室的两名男子,同样为失语者,即哑巴。
但局子里的法医表示,这并不是先天性聋哑,而是后期通过某种方式造成。
因为耳聋分为先天性耳聋和后天耳聋两种,先天性耳聋是内耳耳蜗内没有听觉感受器,或感受器异常接受不到外界传来的声波,不能产生向上传导的神经冲动,大脑和外界声波之间没有联系,尽管声器官是完好的,可是却只能出毫无意义的简单声音,所谓十个聋子里面肯定有九个哑巴正是这个原因。
但三名男子都能很明显的听见外界的反馈。
“你口中所说的这个邢无生,到底是谁?”王寒对叶一诺问道,“他在蛇吻尸组织里的身份,跟颜刚比起来,如何?”
“这不太好判断。”叶一诺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但显然这三个男子的出现,并不在颜刚的计划之内,他多次只敢让手下威胁我的性命,这次特意安排了一个跟蛇吻尸组织毫无关系的张炳才下死手,那就没有必要再让其他成员出现。”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保准万无一失?”叶一诺道,“或者说……看颜刚的笑话?我不太了解他,但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
“你刚才提起‘仇人’又是什么意思?”王寒点燃一根烟,问道,“从西城区抓进来的犯人,确定刑期之后,都会送往人比较少的‘清潭市’,跟咱们青榆市隔了好长一段路呢。”
“这就是另外一个麻烦了——”叶一诺对进门的董冰凝点了点头,说道,“蛇吻尸起初时只有一个目的,通过污蔑我来送我进监狱,我并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感觉……里头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并且危险程度前所未有。”
“意思就是,这三个人如果被抓进去,你就会受到危险?”王寒咧嘴一笑,“这怎么可能?你不犯法的话,不会被关进监狱的。”
“还是小心为妙的好,虽然他们陷害我的手段都被我揭穿,但那个人……”叶一诺并没有说下去,“对了,张子伦的嫌疑洗清了没有?”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被释放了。”王寒愁眉苦脸道,“丽阳小区这档子事我就不参与了,整个青榆市的报社都开始乱了,网上还有人搞了个什么投票的玩意儿,市纪委都他娘收到检举信了,我要是再不让网警把热搜压一压的话,估计都有人往省纪委举报去了。”
“交给我。”叶一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王队。”
“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自己扛,有什么好辛苦的?”王寒摇了摇头,说道,“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停职了,老许这家伙,胆子还真够大的,停职期间开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这也被颜刚抓到尾巴的话,他就别想复职了。”
“王队,既然我们都知道张炳才就是颜刚找来的人,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抓他?”董冰凝一脸不解的问道,“我们当时收到的电话也确确实实是他的声音。”
“证据不足。”王寒解释道,“像这种只凭借一个电话就来指正颜刚是凶手的案例,我们卷宗里面有很多,你有时间可以看看,遇到一些不太厉害的律师,或许嫌疑人就会暴露马脚,但颜刚身为一个企业家,他有着最好的律师团,我们这个时候如果去抓他,不但不会得到任何反馈,反而会让报社的虞论越来越大,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董冰凝愣了一下。
“仔细想想,如果我们顶着虞论压力把一个无辜、知名的企业家抓回局子里,并指控他买凶杀人,但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最终无奈将其释放,那么这个时候记者们会怎么说?网友们会怎么说?”叶一诺轻声道,“结果就是,颜刚根本不需要动用任何人脉,就能让我们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跳。”
“这……也太阴险了吧?”董冰凝这才反应过来。
“更阴险的还在后头呢。”叶一诺又道,“假设我没有被张炳才擒住,而是带着配枪的你去抓他,那么他绝对会拼了命的反抗,然后被颜刚的人杀死,再栽赃嫁祸给你我,这就又是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诬陷了,结果可能会比抓走颜刚更加惨烈。”
董冰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些常年混迹在商业交际上的人,心里头比什么都黑。”王寒提起一旁的外套,说道,“但阴沟里翻船的好果子也不少,咱们别气馁,先去审问那个张炳才吧。”
三人朝着另外的审讯室走了进去。
张炳才正满脸惬意的靠在椅背上,面前摆着一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嘴里叼着一根昂贵香烟,烟雾挤满了审讯室,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或者害怕。
“张炳才,我们调查到你在十九年前参与了一起贩卖人口案,被贩对象是一名不到七岁的小女孩,你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