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穿书之恶嫂手册

关灯
护眼

72.第72章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66dushu.com,最快更新穿书之恶嫂手册!

订阅比例不足, 请等待

此时的他正在低声安抚桓母, 向来锋利的眉眼柔和下来, 跟先前暴怒阴郁的模样完全不同。

卓琏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去了仓房。昨晚那样的情形,就算她是被人陷害的,桓慎的嫌恶也不会消失, 比起主动贴上去,还不如远远避开,反正书里的剧情已经改变了,她不像原身做下了许多的错事, 明面上也是桓慎的长嫂, 想要好好活着, 应该不难。

况且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唯一会做的仅有酿酒, 在陌生的环境中,必须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卓家酒坊中卖的最好的酒水叫清风啸。

米酒大多甘甜清香, 但后劲不足,时人最爱醇厚辛辣的味道,据说清风啸是因为入口甘烈, 酒劲儿也大,喝进去会让人感到眩晕, 仿佛听到清风在山谷中呼啸, 才会叫这个名字。

原身虽是卓家的大小姐, 但对她而言,清风啸依旧算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起码在记忆中根本没喝过几次,原身不懂酿酒,因此卓琏也无法做出判断。

女人蹲在地上,拿起一块曲饼放在手心颠了颠。在曲饼阴干前,每块重一斤四两,现在已经差不多成型了,重量减轻到一斤左右,没有红心,内里不潮,置于太阳下曝晒一月,再存放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做成品相极佳的香泉曲。

可惜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卓琏将曲饼搬到曲场,此刻桓母已经止住眼泪,进仓房里帮忙。

“琏娘,昨天是我大意了,真以为林婶是诚心悔过,哪想到她竟在粥里下药,险些害了你。”

卓琏将颊边的碎绾了绾,低头笑道:“娘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您既没有生出误会,卓家的奸计也没有得逞,他们之所以这么急着对付我,只是为了得到酒坊中的无名井罢了。”

对上桓母惊愕的目光,卓琏犹豫片刻,将无名井的殊异之处说了出来,这口井是桓家祖传的宝贝,该如何处置,必须由桓母做出决定。

听完儿媳一番话,桓母眼底尽是惊色,她实在没想到常年压在青石板下的无名井,竟然藏着甘美清冽的水源,怪不得卓家人对酒坊势在必得,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此事。

“家里的井水这么出众,你手艺又好,酿出的清酒肯定比清风啸强。”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桓母脾性虽柔,这会儿也动了怒,将曲饼放在竹篮里,叠着眉道。

由于酿酒的前期准备工作太过复杂,桓母跟福叔虽然细心,仍免不了出错,有时候曲饼并未彻底干透,就被用碾碎投到酸饭中,没酿出醋已经算运气好了。

婆媳俩将曲饼搬到曲场,今天日头烈得很,晒一晒正好能去除潮气,她们来来回回奔走了七八次,才将所有的香泉曲弄出来。

这个时辰桓慎已经离开了酒坊,卓琏不由松了口气。幸好青年是城中的卫士,每日必须按时随上官巡城,不可有半点懈怠之处,否则要是时时刻刻都跟他呆在同一屋檐下,自己恐怕会疯。

卓琏原本打算多晒曲饼,再开始酿酒,但卓家人已经看中了无名井,接下来也不知道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她只能加快进程,以求在汴州站稳脚跟,不再像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说起来,要想造清酒而非浊醪,最关键的有三点,其一是酵期的长短,其二是投料的比例,其三是曲量的多少。

在桓父去世前,桓母跟福叔都没有接触过酒坊的活计,并不了解这些秘而不宣的配方,因此只能酿出最下等的米酒。

看着额角渗汗的婆婆,卓琏轻声说:“这两天不会下雨,咱们晒一晒曲饼,后天把火炕烧起来,碾碎酒曲,放在炕上烘干。”

“炕曲有股味道,客人都挺挑嘴的,怕是不行。”桓母面露难色。

“没关系的,炕曲晾上一宿,燥意就会被夜露压下去,您别担心。”

刚到大周时,卓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就像是一个看客,按部就班避过原有的剧情,渴望能好好活着。

但才过了短短半个月,她已经将桓母视为真正的长辈,前世她没有感受到母亲的关怀,现在有人对她好,卓琏无比感激,恨不得十倍百倍的报答。

到了下午,桓慎前脚刚回来,林父后脚便登门拜访,手中拎着一串腊肉,还有一个纸包,也不知装了什么。

当初刚搬到西街,桓家兄弟年纪还小,曾跟着林父读书习字,一学就是三年,因此就算林家母女犯下大错,桓慎恼怒归恼怒,也不会真将人送到官府。

青年站在院子里,微微皱眉,冲着林父抱拳行礼:

“先生来了。”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显然早就料到了林父会登门。

林父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懂得礼义廉耻,他自诩清白磊落,却没想到妻女会为了二十两银子给相处多年的老邻居下药。

“慎儿,是我对不住你,她们母女险些铸成大错,如今被我送到了乡下,过上一年半载接回来,也能磨磨性子,不至于再被财帛眯了眼。”

读书人大都清高,林父也不例外,他整个人都快被羞愧淹没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将沉甸甸地竹篮放在磨盘上,好半晌都没再开口。

“错的是林家母女,而不是先生,您又何必送东西过来?快拿回去吧。”

“子不教父之过,琼娘不懂事,是我没教好。”林父无奈叹息,就连嘴唇都泛着青白色。

“篮子里放了我抄录的论语,芸娘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可不能耽搁了。”说罢,林父脚步匆匆地离开酒坊,像是怕被人追上般。

桓慎伫立在原地,过了半晌他才把东西拿到前堂,交给母亲,夜里也能带给桓芸。

甫一掀开帘子,他就看到正在打酒的卓琏。女人的手很美,骨骼纤秀,指节修长,牢牢握着深色木杆,稍微一颠,就能确定酒的分量,又准又稳。

桓家败落前,有一年桓父让人从南边捎了荔枝,暗红的壳子轻轻一捏就会裂开,莹白细腻的果肉露出来,水津津的,几近透明,这双手就像那时的荔枝,挑不出任何瑕疵。

卓琏并非无知无觉的木头人,哪能感受不到桓慎赤.裸.裸的目光?

她浑身麻,不明白此人到底犯了什么毛病,加快速度帮最后一名客人打了酒,她佯作镇定地掀开帘子,走到了后院。

小手按在胸口,卓琏深深吸气,心绪平复下来才走到仓房。

古人云:看米不如看曲,看曲不如看酒,看酒不如看浆。

造酒最重要的非曲非米,而是酸浆,浆不酸则酒味不够,为此卓琏早在中午就把小麦熬成粥,装进瓷瓮里,白天敞开晾着,夜里再盖严,以后每日倒一些热气腾腾的米浆,要不了几天酸浆就做好了。

先前她跟福叔保证过,要是这次酿酒失败,便再也不会踏足酒坊半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卓琏必须竭尽全力将酒酿好。制曲、造酸浆,种种工序她都亲力亲为,生怕弄出纰漏。

好在连老天爷都在帮她,香泉曲跟酸浆的品质都不差。

经营酒坊这么多年,最基本的工序桓母和福叔还是清楚的,在拿酸浆浸米前,必须先在铁锅里加上葱、椒、油、面,煮沸六七次,才能投入使用。作为厨子,福叔对火候的把控堪称顶尖,煎出的浆水浓白,酸气扑鼻。

再过不久就要入夏了,天气炎热,用五分酸的浆水最为合适,卓琏边尝边让福叔添水,陡然道:“够了。”

“陶瓮已经埋在土里,我这就去把瓮烫熟,再下米。”

边说着,福叔边端着木盆去了院中,卓琏跟桓母也没闲着,一人拎了一桶米,紧随其后。

烫米的讲究更多,如果原料都是新米,就要先下浆后下米,若是陈米,顺序便倒过来;冬天用沸汤,夏天用温汤......

卓琏把米倒进瓮里的同时,福叔桓母手里拿着木杵,飞快搅动数百下,米粒变得越光灿滑腻,酸浆也浸入米心中,这才用草席将陶瓮盖起来,免得热气流失。

按理而言,酒坊中少说也得雇十几名长工,但桓家根本没什么银钱,只能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活计都揽在身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