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就通知一下你没么事儿, ”江了了说，“你东西我没白拿呢。”
“我好感动。”江阔说。
“我过天要出门了，有么事儿我就掌握不了动向了, ”江了了说，“你有事儿自扛了啊。”
“我能有么事儿！”江阔说, “你去哪儿？大冷天儿的。”
“找个暖和的地方啊, ”江了了说，“租个房猫一段时间，我一堆活儿没干呢。”
“行吧, 注意安全。”江阔说。
“圣诞或者元旦我去找你过吧。”江了了说，“你思念家人吗？”
“不思念, ”江阔说, “不要找我。”
“你又打工吗？”江了了问。
“我不打工也不用自妹妹陪着啊。”江阔叹气。
“那谁陪？”江了了问，“算了随便你吧, 担心你一次离开家那么久, 我看其实也好。”
“好得不得了。”江阔说。
“那我挂了啊，新年快乐。”江了了说。
意思估计今年不会再联系他了，江阔笑笑：“隐居快乐。”
“她又出去玩啊？”段非凡问了一句。
“嗯，一年在家的时间也凑不够两个月的, 次算挺久的了，”江阔想了想，又看着他，“刘胖叫么？”
“……刘谨。”段非凡看了他一眼。
“哦。”江阔点点头。
两个字。
那天跟江了了吃饭的人，就只有段非凡一个名字仨字儿的。
刚碰到的那辆车从后面冲了上来，跃过他们的时候，按了一声喇叭，江阔也按了一声。
“么看着飞得也挺高的了……”段非凡看着那辆车的轨迹。
“他们车速高, ”江阔说，“我不熟路况，一会儿我可以跑快点儿飞……”
“不了，”段非凡赶紧摆摆手，“就慢慢的吧。”
“行。”江阔笑着说。
车转了一圈，开回了起点，奔奔已经能认出辆车，脚不着地地飞奔过来，围着车边转边跳。
“个位置合适拍照，”董昆站在已经架好的机前，“刚拿那个车试了一下，连拍效果不错。”
“我看看。”江阔跳下车，凑过去看了看。
“非凡试一下手，跑两趟吧，”丁哲说，“一会儿就可以拍了，现在太阳好，再晚点儿太亮了。”
“谁给我拍？”段非凡问。
“我啊。”丁哲说，“不然呢？”
“你会用吗？”段非凡说。
“怎么我现在配不上你了呗？”丁哲说。
“上回拿你爸的摄像机不就弄坏了。”段非凡说。
“个你放心，就个全自动的机，”丁哲说，“有钱，你看张拍得怎么样？”
“挺好的，”江阔给他证明了一下，看着段非凡，“挺好的。”
“行。”段非凡说，“你先陪驾一圈儿吧。”
“你有本儿吧？”江阔突然想起个重要问题。
“嗨，”孙季一边逗奔奔一边说，“你就不知道了，你应该弄个大货过来让他飚，保证没人比他牛。”
江阔看段非凡。
段非凡往车旁边走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打了个响指：“走，让你看看货车怎么开。”
“你考的大货本儿吗？”江阔跟在他身后。
“嗯呐。”段非凡点头，“你想考考不了的那种。”
“逗呢。”江阔不屑。
“满二了能考。”段非凡说。
江阔愣了愣，他不知道：“那我明年去考。”
“你考那个干嘛。”段非凡上了车。
“那你考那个干嘛？”江阔问。
“为我要开啊，”段非凡说，“市场各种货车，牛三刀也不每次让人送，有时候也得自去拉。”
“要不你……”江阔系上安全带，突然很有兴趣，“你弄个货车拉我出去兜一圈儿吧。”
段非凡转头看着他。
“怎么了？”江阔也看着他。
“行，”段非凡点点头，“没想到会有人期待坐货车副驾的，上回不肯坐食堂的小三轮儿嫌人家座儿不够大吗？”
“滚蛋。”江阔笑了起来。
“满足你，过两天我找个车。”段非凡说。
江阔打开运动机，对着他：“现在段英俊要开车了。”
“等我戴个墨镜。”段非凡从兜里『摸』出墨镜戴上了，转头看着镜头。
“很酷，”江阔说，“有点儿像流氓。”
“会说话。”段非凡发动了车，往前开出去。
“不过开起车来稳重的，”江阔说，“匀速五，不带左右的。”
段非凡开车挺熟练的，一圈之后熟悉了地形，他加了点儿速度，又跑了一圈。
经过起点的时候刘胖冲他们挥了挥手。
段非凡把车靠过去停下了。
“擦擦玻璃，”丁哲说，“有灰，把灰擦了，个角度没有反光正好能拍到车里的人。”
“一会儿先拍张有我的，”江阔说，“然后再拍他单人的。”
“行。”丁哲比了个ok。
江阔把机对着外面的个人：“凑热闹团的挺辛苦，一会儿要好好吃一顿……有奔奔，一直在奔，估计已经跑瘦了……”
段非凡又开了两圈，已经完全熟悉了之后，江阔下了车。
“有么要交待的吗？”段非凡问，“过弯的时候松油带一脚刹车blablabla之类的。”
“可以开始耍帅了。”江阔说。
丁哲拍照的水平不错，据说平时会帮宣传部拍照片，虽然只各种活动的人头照。
江阔牵着奔奔站在他旁边，看到车路那边转出来的时候眼神就马上移到取景框里，看着车从镜头前一掠而过。
能看到驾驶室里的段非凡。
不，段英俊。
名字大概算楷模群里唯一符合事实的。
丁威武不威武，董潇洒不潇洒，刘修长不修长，孙壮汉不壮汉。
就连江有钱也没有钱。
但段英俊的英俊。
段非凡乎没戴过墨镜，每次阳光打到脸上时，他只眯缝着眼睛，会儿也为要开车了戴上的。
平时也应该戴戴，埋没了起码一半耍帅的机会。
“张好。”江阔看着丁哲回放照片，有一张带着少许虚影的照片很好看。
“张再处理一下，把动态那种效果弄出来会很好的。”丁哲说。
“你会吗？”江阔问。
“不会。”丁哲回答得很干脆。
“谁会？”江阔问。
“不知道。”丁哲依旧干脆。
“拍完发给我吧。”江阔说。
“你会？”丁哲问。
“不会。”江阔说。
“……好的。”丁哲点头。
江了了肯定会，机她随身用品之一，虽然全家没有人看过江了了的作品，但毕竟她赚钱的手段之一，那肯定差不了。
没准儿也看过的，只没有人知道她做些事的时候用的么名字。
不过要把段非凡的照片发给江了了，他稍微有点儿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董昆谣言，但江了了认为如果不谣言，那就应该段非凡。
现在自转头就把段非凡的一堆照片发给她，仿佛要坐实她的猜测。
啧。
丁哲在拍，现在段非凡不跑圈了，到路头就往外绕回来重新。
一次次经过他们面前，丁哲很称职地反复提出要求，看我们，不看我们，戴墨镜，不戴墨镜，笑，不笑，指我们……
江阔一直举着运动机，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再跑一个，过来的时候慢一点冲我抛个媚眼儿！”丁哲喊。
“滚！我再跑一个过来给你一顿抽。”段非凡停了车，“收钱没人拍得么卖力。”
“那不一定，给我钱我光着拍行。”丁哲说。
“那你去跑一个，”江阔说，“我有钱。”
一帮人全乐了。
“你现在沦落了知道吗，”丁哲说，“你现在三千五的苦命小少爷。”
段非凡下了车。
江阔的运动机开了连拍，从他熄火摘墨镜开车门下车关车门再绕过车头走过来，欻欻欻全拍了下来。
“累死了，”段非凡说，“么贵的车坐着也不太舒服。”
“开时间长了屁股疼。”江阔说。
“拍够了吧，”段非凡说，“个量我爸看到明年出来看不完。”
“挑点儿好的。”江阔说。
丁哲把机给了董昆他们，一溜小跑上了车，要去过过瘾。
“你让江阔带两圈儿再自开！”段非凡指着他。
“开吧，”江阔说，“先慢点儿适应一下，路也没么难度。”
“好嘞！”丁哲喊，“昆儿你们给我拍！”
奔奔一直挣着绳想疯跑，江阔之前怕它会扑车找段非凡，拽着没敢松手，会儿一放开，狗立马风卷一样就跑到草地上去了。
滚了两圈儿又支棱起脑袋看着段非凡。
“走一走吧，”段非凡说，“看有没有地儿能野餐。”
“带吃的了吗？”江阔跟他一块儿往奔奔那边走过去。
“肯定带了，”段非凡说，“就冲着吃喝玩乐来的，丁哲那车后厢里肯定全吃的。”
“那要a一下吗？”江阔问。
段非凡笑了起来：“你现在学得么快的吗？不用a，我们个就大致轮一下，没分得太清。”
除了改成赛道的那条路，个未完成的高尔夫球场有很大的区域林和草坡，不过为没有维护，草坡已经杂草丛生了。
他们在靠近河的地方找到一片矮一些的草地，压一压铺上垫就能享受生活了。
“我先享受一下。”江阔躺到了草地上。
“怎么样？”段非凡低头看着他。
“舒服，草很厚。”江阔说。
段非凡在他旁边也躺下了，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么时候再去看你爸？”江阔问。
“二号。”段非凡说。
“那来得及，”江阔说，“照片我让江了了弄一下，挑张好看的先带过去，每次带张。”
“要让江了了弄？”段非凡愣了愣，“不有点儿太隆重了？”
“她专业的，”江阔偏过头看着他，“你不担心你爸的心理状态吗，弄好看一点儿他看着也高兴啊，太随意了他再觉得你糊弄他。”
“……我本来想自弄一下。”段非凡说，“让江了了弄的话……”
“用么弄，”江阔说，“图秀秀吗？”
“怎么，看不起图秀秀吗？”段非凡说。
“就算用图秀秀，江了了的审也比咱们强啊。”江阔说。
“行吧。”段非凡没再纠结。
“她说那个话，你别在意，”江阔说，“她说话就那样，比我直。”
“么话。”段非凡很平静地问。
江阔看着他。
“就尴尬了啊。”江阔说。
段非凡笑了起来。
“你再装一个。”江阔说。
“我没在意。”段非凡笑着说，“我在意个干嘛。”
晒了一会儿太阳，孙季远远地在那边冲他们喊话。
“来了！”段非凡喊着回了一声。
江阔正撑着地要起来，一嗓他直接趴到了地上。
“啊！”他往地上砸了一拳，“不喊不会说话了吧！”
段非凡冲着那边一边挥手一边气若游丝：“来……了……”
“靠。”江阔撑着地笑了半天站起来。
“你纯不经吓有么隐疾，”段非凡说，“一喊一蹦的。”
“算不经吓吧，”江阔拍拍身上的草，“我小学的时候就样了，被人推到杂物间里，有人躲里头冲我喊一嗓，我直接跳窗户上了。”
“……没抽他吗？”段非凡说。
“胆儿吓裂了拿么抽。”江阔说。
“胆儿吓裂了又没让你拿胆儿抽，”段非凡说，“你拿鞋底儿抽他！”
江阔乐了：“上哪儿学的鞋底儿抽。”
“我老婶儿，她教的。”段非凡说，“段凌对个技能运用炉火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水平就差点儿。”
江阔笑着又有点儿想叹气，别说爸爸坐牢种事儿，就光父母离异，就够被欺负的了。
一帮人带着野餐垫到他们刚找的地方铺上了。
拎了两大袋吃喝，干粮零食饮料齐全。
段非凡给奔奔开了个罐头。
孙季带了个小音箱，搁旁边放着音乐。
江阔照例又录了一圈。
估计近期除了跨年，他们没机会再么出来玩了。
下月就要期末考，一堆要记要背的东西，常规的科目好糊弄，像么园林史植物学画法何之类的陌生科目没好好过课的，估计连蒙不好蒙。
宿舍里的人除去像唐力种时刻在努力学习的人，李锐从一假期之后就也开始看了，一月中下旬就有两科得考，接着期末，跨年那天压着期末考。
江阔不得不也跟着大家提起精神头，好歹得过了。
“今天吃完饭去看会儿吧，”段非凡倒一直不急不慢的，“找找感觉。”
“么感觉？”江阔问。
“复习的感觉。”段非凡说。
“行。”江阔点头。
去食堂的路上，大炮打了电话过来：“江总让项目部的带了个包裹过来，吃的，我马上到你们宿舍了，你在不在？”
“么吃的需要他寄？”江阔不能理解。
“就你挺爱吃的那家，就凤梨酥。”大炮说。
江阔的确特别爱吃他家小区里一个私房西点屋的凤梨酥，除了家的凤梨酥，他对别的凤梨酥没么兴趣。
但专门让人送过来……
“不有点儿太溺爱了。”江阔说。
“你跟他说去啊，溺了年了你会儿嫌上了，”大炮说，“赶紧的过来拿！”
“江总给我送了一箱凤梨酥过来，”江阔看着段非凡，“我去宿舍拿一下，你帮我先打饭吧。”
“行。”段非凡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大炮给了他一个大盒：“新鲜的，今天一早做的。”
“你拿点了没？”江阔说。
“我不爱吃玩意儿。”大炮挺嫌弃的。
“行。”江阔点点头，“要上食堂吃点儿吗？”
“不了，您下凡下得挺有劲，”大炮说，“我晚上跟人约了饭。”
放好凤梨酥，江阔准备去吃饭。
一出宿舍，有人拦了他一下，居然段凌。
“凌姐？”江阔愣了，“你怎么跑来了？”
“赶紧的，”段凌递给他一个手机，有一根充电线，“把个给非凡，我赶着上班来不及了。”
“手机？”江阔看了看，个挺新的旧手机。
“他手机坏了啊，”段凌转身边跑边说，“拿给他先用着！”
“哦！”江阔应了一声，拿出自的手机，给段非凡打了个电话。
不在服务区。
半个月前他们去拍照片那天，董昆说打不通段非凡的电话，不会从那会儿就坏了吧？
居然一直没换？
段非凡应该不至于换不起手机，毕竟他兼职只在节假日，马啸那种恨不得二四小时打工的，不舍得换手机说得过去。
到了食堂，他把手机放到段非凡面前：“段凌刚拿给你的。”
“贴心。”段非凡愉快地收好了手机。
“你手机坏了？”江阔坐下，段非凡已经给他打好了一盘菜，平时他比较爱吃的。
“嗯，”段非凡点点头，“怎么了？”
“不买个新的吗？”江阔问。
“最近要攒钱，”段非凡说，“先不买了。”
“攒钱干嘛啊？”江阔看着他。
“也没有具体的事儿，”段非凡边吃边说，“就打算开始攒点儿钱。”
江阔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筷，低声问：“为你爸明年要出来吗？”
“么聪明有时候不太好啊。”段非凡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攒多少了？”江阔问。
“之前就攒了有三万吧，”段非凡说，“我帮老叔接的单他给我分点儿钱，我打算攒够五万。”
“你挺能攒。”江阔心里算了算平时的花销和段非凡兼职的收入，“打算给你爸吗？”
“嗯。”段非凡点点头，“我看他个状态，估计不会去社区安排的那种再就业岗位，毕竟片儿认识他。”
“那他干点儿么呢？”江阔问。
“你有主意吗？”段非凡看着他。
“我想想。”江阔说，“我想想，可不杨科要卖『奶』茶……”
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扫了一眼，杨科。
就不知道么定律，背后一他妈提杨科，杨科就他妈来。
【杨科科科科】江阔，对不起
江阔回了条语音：“去你大爷的。”
“可不杨科要卖『奶』茶，”江阔继续小声跟段非凡说，“你爸个事儿得仔细盘算。”
“嗯。”段非凡笑笑。
说要复习一下了，但上课的时候，江阔一直在弄手机。
后天段非凡要去看他爸爸了，会儿江了了把一批挑出来处理好的照片发给了他。
有他连拍的那张，有丁哲之前拍的车开出了幻影动感的那张，加上张看镜头的，包括他俩在车里傻笑的一张。
【ll】张先拿去打印出来吧
【jk921】谢了，想要么跟我说
【ll】你房里那些手办我回去了挑点吧
【jk921】？
【ll】后面有那么多，修完很花精力
【jk921】你别蒙我，段非凡那个脸需要修吗？花个屁的精力
江阔转头看了看段非凡，嗯，的确不用修。
【ll】修画面，谁说修脸了？
【ll】你有点不对劲
【jk921】我看你不对劲
【ll】我的确不对劲啊
【ll】我认识你快二年了也没见过你样
“照片发过来了？”段非凡凑过来小声问了一句。
江阔理智上知道段非凡没看屏幕，看了也没么，但他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把手机脸冲下拍在了桌上。
哐！
动静有点儿大，江阔自被吓了一跳，感觉鼻孔瞪大了。
“最后一排那个同学！”前面的老师指着他，“玩手机玩了半个小时了！上了大学了我本来不想上课的时候么管你们！你也太旁若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