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凌子涵的那天，是她和温西礼在一家西餐厅吃晚饭的夜晚。
他似乎是刚陪了几个客户出来，见到她和落座在她对面的温西礼的时候，神色明显微微怔愣了一下。
姜酒已经吃完了牛排，正在品尝最后的甜点，见到他，笑容明艳的冲他打了一声招呼。
“子涵，好久不见。”
凌子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西礼，然后才冲着她点了点头。
隔着好几桌，姜酒并没有看清楚凌子涵的脸色，见他跟她打完招呼就送客户离开了，姜酒也没大放在心上。
吃完饭，温西礼买单，姜酒对他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男人应了一声，“我陪你？”
“不用。”姜酒摇了摇头，“很快回来。”
温西礼靠在收银台前，目送她离开。
这几日，可能是将功补过，温西礼一直都送她上下班。
姜酒也说不清这是什么。
温西礼对她有感情吗？她不确定；但是说没感情，他又愿意哄她。
他比八年前捉摸不透。
如果是刚结婚那会儿，温西礼愿意哄她，她肯定是开心的，只是人心都是贪婪的，得到了他一点好，就想要越多，比之前少一点，都觉得吃亏了。
上一次，她得到了他一枚戒指，而这次，她得到了他掌心里一枚永不消退的疤。
或许终究有一天，她和温西礼还是会离婚，但是他身上，带着她留给他的印记，就像他曾经在她心上留下的一样。
这也算是永远了吧。
*
姜酒上完厕所，去洗手台前洗了洗手，又照了照镜子，从包里取出了口红，补了一下妆。
等她把口红放回包里，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镜面倒映出她身后一个人。
姜酒微微一怔，转过头去，看到了凌子涵，“子涵，你还没……”
凌子涵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走廊上带去。
姜酒被他带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终于反应过来，“子涵，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
凌子涵猛地将她摁在了墙壁上，冲击力令姜酒闷闷的哼了一声，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走廊灯光昏暗的阴影里，凌子涵那张儒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阴骘和疯狂。
“你们真的和好了？！”
凌子涵冲着她厉声问道。
姜酒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那样对你，你竟然真的跟他和好了？”
他看起来无比愤怒，死死的掐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壁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姜酒，你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
近距离看了，姜酒才发现，凌子涵的模样，真的有些不大对劲。
他的胡子似乎好几天没刮了，下巴处冒出一层青青的胡茬；眼睛里有红血丝，甚至面容看起来都有些浮肿，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喝了太多酒……
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个眼神，不像是正常人，而是一个疯子，在看什么刻骨铭心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