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谦临时把萧驯送到通口市医院,确定脱离生命危险后,在病床前寸步不离陪了他两天。
因为伤口炎的缘故,萧驯一直在低烧,意识不太清晰,只要韩行谦伸手过来,他就会迷迷糊糊用脸去蹭。
韩行谦坐在床前,趴在单人床的栏杆边抚摸他的头。
生病的小狗不吵不闹,也不叫疼,只是格外黏人,需要主人的安抚和陪伴。
萧驯不会撒娇,也很少说话,更别说甜言蜜语了,他最多的时候都只会把下巴放到韩行谦胸前,睁着清澈的黑眼珠认真看着他。
所以虽然他们约法三章,不准随时读对方的心,可暗地里韩行谦还是遵守不了约定,他特别想知道每当小狗狗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低头用角触碰萧驯的头,听到了虚弱的呻吟:“好疼好冷……想抱韩哥……”
韩行谦轻咳一声,脱去脏外套轻手轻脚躺上了床,单人病床太拥挤了,人高马大的alpha只能侧躺着,把oga搂进怀里,体温透过衬衫把暖意递给冷的小狗。
萧驯果然往他怀里挤了挤,埋头进他胸膛。
韩行谦又用伴生能力圣兽徘徊读了一次他的心——
“好暖和。想舔韩哥。”
韩行谦吻了吻萧驯顶,微扬下巴,把脖颈露在萧驯唇边,等着他舔。
但萧驯一直克制着,没有再动。
韩行谦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oga有所行动,想了又不做,简直太不像话,这样下去不私自读心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韩行谦决定不再遵守这个约定,只要悄悄地不被现就好。
他低头碰触萧驯再读他的心,现人家已经睡着了。韩行谦哭笑不得,只能亲一口他唇角作罢。
后来IOA下达通知,要把所有在围剿研究所行动中受伤的学员全部送往蚜虫岛疗养,岛上环境优美空气洁净,医疗设备齐全,且配备专业的全科医生诊治,可以让学员们得到最适合的治疗,最重要的是放松精神,少年们初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战斗,弄不好会留下心理阴影,因此每个人都必须进行心理疏导才行。
但由于海陆关系僵化,海面固化的缘故,原本为期两个月的疗养硬生生被拖了一年。
韩行谦靠到椅背上,反复翻看手中的几张x光片,顺便盯着夏乃川写作业。
听说这两天珣珣就该回来了,等他回来那天韩行谦打算去码头接他,然后带他去吃顿大餐。
夏乃川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紧闭着的办公室门,耳廓轻轻动了动:“有人站在外面。”
他的伴生能力和白楚年一样,也是猫科腺体最容易觉醒的伴生能力之一“多频聆听”。
韩行谦以为是病人,于是放下x光片去开门,扭转扶手拉开门,却看见萧驯举着手别扭地站在门外,狗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紧张地想要敲门,抬头却对上了韩行谦浅棕色的瞳仁。
萧驯突然忘了自己在紧张什么,兴奋地扑上去,抱住韩行谦,小狗尾巴快摇起飞了。
这是狗的本能反应,与主人久别重逢时就是会抑制不住兴奋,像得了失心疯的脱缰小野马一样,得半天才能平静下来。
韩行谦诧异极了,怔了怔,又喜出望外,拍拍oga的背安抚他让他安静,把人拉进来关上门,看了眼门边的日历:“今天就返程吗?上船之前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啊。”
萧驯突然冷静,猛摇的尾巴戛然而止,默默夹回腿之间。原本返程日期早就定下了,但他想给韩哥一个惊喜,也不想让他费心开车亲自去码头接自己,所以谎报延迟了两天,结果上船之前被白狮哧溜舔了一口,满脸都是白兰地信息素的香味,他来之前去洗手间搓了三遍脸,希望能躲过韩哥的盘问。
夏乃川见来了陌生人,索性把作业扔到一边,转过来看热闹,从头到脚打量萧驯。原来是个灵缇oga,腰可真细啊,还夹着尾巴呢,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萧驯突然现有外人在,尴尬地把双手从韩行谦身上挪下来背到身后,轻声解释:“上船之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手机没电了。”
“没事,”韩行谦摸了摸他细软的丝,“你还没吃饭呢吧,正好我这儿也没什么事,等会儿带你吃饭去,我先跟餐厅订个位。”
萧驯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摇起尾巴:“不用,我还不饿,我在这儿等你值完班。”
“这时候特工都不出任务,哪有病人呢,我叫我学生过来值会班得了。”韩行谦先给餐厅前台打了个电话,闲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摩挲自家小o的头耳朵和脸颊。
指尖掠过际线时却不经意触摸到了一点湿润的泡沫。韩行谦嗅了嗅指尖的泡沫,是一股欲盖弥彰的香皂味。
“你好,帮我订一下中午十二点左右的包间,”韩行谦边打着电话,边俯身观察萧驯的眼睛,距离也越靠越近,鼻尖与他脸颊只间隔了两厘米。
“不好意思小姐,临时出了些小状况,我要改下时间,改到中午两点半左右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先生,祝您今日愉快,再见。”
手机里的通话挂断,滴滴的忙音透过听筒,让萧驯也听得清楚。
韩行谦低头问他:“你刚刚用病房区的香皂洗了脸?为什么?”
“因为,因为……”萧驯紧紧夹着尾巴,想编个理由但又不擅长编瞎话。
“因为他脸上有alpha信息素的味儿。”夏乃川趴桌上狡黠笑道,“我闻到了,是狮子的气味,狮子亲了你的脸。”
“不是,不是亲,是舔……”
“舔?”夏乃川托腮追问,“真的吗?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我好像在战斗录像里见过你的脸,是狙击手吗?我也是狮子,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看看?”
韩行谦眉头一跳:“别捣乱,你去里间写作业去。”
“叔叔,你急什么呀,他是你学生吗?你不可能搞学生的吧。”夏乃川放出一股黑玫瑰求爱信息素,当着韩行谦的面对萧驯告起白来,“哥哥,我带你去机车兜风怎么样?”
这小alpha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脸颊两侧还嵌着酒窝,完美遗传了他老爸的钓系脸,连信息素都如出一辙的浪。
不过下一秒小猫崽就被提溜起后脖领,连着书包一起扔到了门外。
“你可以休息了,去玩吧。”韩行谦反锁了办公室大门。
夏乃川无所谓哼了一声,靠在墙根底下玩手机,打算约几个同学去自己家打游戏。
这时候,一架蜂型迷你无人机飞到了夏乃川面前,无人机托着一片月季花叶形的追踪窃听器。
“什么东西。”夏乃川捏起叶片端详。
突然电话响了,是陆言打来的:“小川,你不是一直想去蚜虫岛训练吗?嘿嘿,现在就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我们刚现白楚年回来了,是从花园偷偷潜入进来的,你去想办法把窃听器贴他身上去。”
一听偶像的名字,夏乃川就像掌握了明星私人行程一样精神抖擞:“真的?他来了?……我不干,偷偷摸摸的,偶像对我印象变差了怎么办。”
“哎呀,只要你能成功贴上去不让他现,蚜虫岛下届训练生名额非你莫属,他肯定会给你写推荐信的,听陆哥的,一准儿成!”
“行……信你。”夏乃川攥住叶片,向病房区走廊望去。
果然,白楚年正悄无声息经过韩医生的诊室门口,蹑手蹑脚迈着小偷的步伐,兰波则大步流星向前走,半点儿不在乎。
夏乃川守墙待狮,在白楚年经过转角时故意撞了上去,把叶子窃听器贴在了他手攥的花束上。
兰波皱了皱眉,但现这少年是个猫猫头,便毫无原则地伸手一顿揉搓,原谅了他的失礼。
白楚年身为特工警惕的本能还在,当与人生肢体接触时,他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附带上东西,或是丢失东西。
但夏乃川突然嗅了嗅他的气味,惊讶地问:“是你亲了韩老师的对象?”
白楚年一惊,双手合十念叨:“不是我不是我,你可千万别跟韩哥提我来过,小家伙。”
“好说!”夏乃川迅速从书包里掏出一支马克笔递给他,然后背对白楚年,弓起腰,“哥,我崇拜你好久了,给我签个名吧。”
“?”白楚年莫名其妙拿起笔,“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夏乃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乃川。”
“哟,你是钟医生的儿子啊。”白楚年刚要落笔,忽然停下来,“你崇拜我干什么,你老叔夏镜天可比我混得强多了。”
“二叔不让我去PBB当兵,他说危险,还说我吃不了那个苦,我才不稀罕,我想来IOA当特工。”
“哎哟,少爷,来这儿更得吃苦,比普通部队可苦多了,而且干这行说死就死,招呼都不带打的,你爹不同意我可不能拐你,这事儿没商量。”白楚年把笔塞回他怀里,“去去,别挡道,我急着上楼呢。”
“哎,哥,别走啊!”夏乃川眼巴巴望着白楚年甩手离开,兰波看不得猫猫头可怜,捏住他脸颊问:“你本体的爪垫是什么颜色的?”
“什么本体,我没有本体,我是人类。”夏乃川被捏得直咧嘴,“但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手脚爪垫是粉黑相间的草莓巧克力色……”
“哦!randdo,有什么请求可以来找我。”兰波龙颜大悦,拿马克笔在夏乃川衣服上签了一个“lano”,然后扬长而去。
“?”夏乃川抻长衣摆,低头看上面的签名,迷惑。
——
反锁的诊室里,韩行谦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里,两腿放松地敞开。
萧驯局促地背着手站他双腿与办公桌之间的小空间里,嘴唇异常红润,唇上还留着齿印,后颈腺体附近也新添了几枚吻痕。
“伤好了吗?”韩行谦双手交握搭在腿上,抬头问。
“嗯……好了。”
“完全愈合了?”
“嗯……都长好了。”
“掀开我看看。”
“……”萧驯舔了舔嘴唇,慢慢卷起T恤下摆,露出精瘦平坦的小腹。
薄薄一层皮肤裹着精干的肌肉,他的腰细而有力,没有遵照灵缇世家的病态畸形审美去动手术切肋骨,追求不盈一握的蜂腰,反而自然漂亮。
只是右侧小腹留下了一块刚长好的弹疤,比别处的皮肤粉嫩一些。
其实远在蚜虫岛时,韩行谦就经常打视频电话关注萧驯的伤势恢复情况,透过手机摄像头观察他的伤口,愈合初期稍微有些炎都会让他担忧。
韩行谦将掌心贴在那块疤痕下,仔细识别皮肤下的肌肉纹理,检查骨骼的恢复程度。
温热的掌心贴在腹部,缓缓移动,萧驯紧咬嘴唇,怕自己一松懈就会哼出声来。
“所幸没留下病根。”韩行谦摘下金丝眼镜放在桌上,仰头问,“这一年是不是没参加体检?”
“是,蚜虫岛只例行给当届学员体检,没我们的份儿。”
“好,那把衣服脱了,躺到诊床上去,我来单独检查一下。”韩行谦从抽屉里拿出听诊器挂到脖颈上。
萧驯从来就不懂拒绝韩医生的命令,虽然脸快烫得熟透了,但依然顺从地脱下上衣和外裤,趴到了诊床上。
“还剩一件儿呢,等我给你脱呢?”
“韩哥……不在这里行吗……”萧驯小声祈求,“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回家再……”
“回家还有回家的事做。”韩行谦戴上橡胶手套,橡胶被拉扯然后弹到手腕上,出啪的一声响。
萧驯只好听话。
韩行谦俯下身,在紧闭着眼的oga耳边说:“我跟餐厅前台说了,会晚两个小时到。你觉得我会允许我的小狗身上沾着别人的气味,跟我去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