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龙那些人很快跑了个没影,林远噗通一声就坐到了床上,边擦着冷汗边道:
“哎哟我么的妈呀,刚才还真是吓死我了。”
又疑惑的瞧了一眼仍是呆呆坐在床上的杨可:
“喂,我说丫头,你怎么和廖涛那混蛋混到一起了?”
哪知杨可却仍是呆滞的瞧着门外,竟是一声不吭。
林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想去拍一下杨可:
“丫头,没事了——”
哪知手却被杨可狠狠打了下,然后杨可边拼命地往后退,边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滚开,别碰我,滚开——”
林远一下傻了眼:不是吧?自己长得就那么像黑社会?
严谌上前,慢慢蹲下身子,眼睛和杨可平视:
“是我,严谌,还记得吗?我是警察,别怕,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你安全了。”
明明是丝毫不带感情的硬邦邦的几乎公式话用语,杨可却有了反应,眼珠慢慢转了转,最后,定在严谌脸上,很久,终于闪过些许亮光,“严,谌?”
严谌点了点头,“是我,严谌,没事了。”
杨可的泪终于下来了,一把揪住严谌的衣襟,就昏了过去。
林远看的直咋舌,还真是神了!明明平时玉树临风的自己在女孩子面前更吃得开,没想到这姑娘竟是完全无视自己,而选择了硬邦邦浑身没一点儿浪漫细胞的严谌!当下哼了声道:
“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谁信啊!怎么样,要怎么谢我?我可算是你这小女朋友的救命恩人!”
“走吧。”严谌一把抱起杨可,却没有回答林远的问话。
林远一愣,“怎么,不和大部队会合了?”
听声音警察应该马上就到了。只是严谌这小子,一向是闷骚的性子,什么话都是烂在肚子里都不和别人说的。八成不会回答自己了。
没想到严谌却开了口,只是里面满是揶揄的意味:“枉你这么精明。你要怎么解释我们两个人却吓跑了向龙一群人这件事?还是说,你是哪个绝世武功的传人?”
“我糊涂了。”林远顿时明白。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向龙会认识严谌,可严谌的身份对江海官场而言仍然是个秘密,没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刚上任的德胜区公安分局局长,就是省委书记严东霆的独子。
到时候,还真不好解释。
又瞥了眼被严谌抱在怀里的杨可——这个样子真到了公安局,这丫头的名声,怕就全毁了!
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莽夫,没想到人心细着呢!怪不得爸爸见过一次严谌,就不住口的说“颇有乃父之风”!
两人很快退出香榭丽舍,然后又专拣小道,很容易就离开了香山会馆。
一路上都是严谌背着杨可,林远也曾经想替兄弟一把,可一想不对,朋友妻不可欺吗,自己还是老实点吧,别出力不讨好!
不过很快林远就现自己的做法简直明智至极——
把车开过来后,本想帮着严谌一块儿把杨可弄上车,哪知道即使是在昏迷中,杨可都对自己拳打脚踢。林远猝不及防之下,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丫头竟一到严谌的怀里,就马上安静了下来,真是想不相信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都难。
车子很快开到江海市最大的医院——江海第一人民医院。
很快有值夜班的医生帮杨可做了检查,待看到杨可凄惨的样子时不由倒吸了口冷气,看向严谌的眼神顿时多了些戒备。
严谌掏出证件在医生面前一晃:“警察,快点儿帮她检查一下。”
医生这才松了口气,快速的检查了杨可的伤情:
“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好在,多是皮外伤……”
最后又扒拉开杨可的眼皮,总结道:
“这样昏迷应该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也是,一个姑娘家,被人这样狠揍,还用鞭子抽……是个人都受不了,”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刺了严谌一句,“你们警察也算是法律工作者,年轻人想要玩点儿情趣可以理解,不过这种程度的就太过了吧?”
身边气压实在太低了,医生终于咽了口水,识趣的把“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严谌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林远低着头躲在一边,肩膀却是不住耸动着。
直到三人离开,医生吓得都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肩部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医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穿了一身病号服的廖云,边擦冷汗边拍胸脯道;
“廖云你干什么?生病了也不消停点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吧?”
廖云自顾自的拿起那份检查报告,慢慢的往下看着,看到最后的结论,瞳孔蓦地一收缩,顿时就粗重的喘息起来。
医生吓了一跳,忙扶廖云坐下,转身就去倒水: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挨揍的又不是你女朋友!不过我看那女孩八成,不,十成十会留下心理阴影,有特别脆弱的,说不定崩溃也不一定——”
“来,喝点儿水——”
哪知办公桌前已经空无一人,不由扶了扶眼镜,今天,真是撞鬼了!
“去你哪儿?”林远熟练的动车子,就要往严谌住的地方去。
却被严谌阻止:“别。”
“啊?”林远熄了火,不解的皱眉,“这丫头现在可是最需要安慰的了,你不守着,还要交给谁?”
“我都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严谌思索了片刻,看林远不信,也懒得再解释,“去*家吧。他正好刚结婚,家里就两个人,而且他老婆是护士,也方便照顾。”
“真不是你女朋友?”林远半信半疑道,“那你小子这么拼命干什么?”
“我是警察。”严谌把杨可放在车后座,自己回身坐到副驾驶上,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意味,“任那些坏人在眼皮下嚣张,是我的耻辱。”
从珂珂惨死,自己就过誓,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林远默然——这家伙,又开始犯傻了,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怎么混的下去!
想想却又摇摇头,也不对,好像严伯伯也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现在不也是坐到江海省一哥的位置了?还有戎马一生的严爷爷,据说,也是这样的性子……
再想想严谌方才在香山会馆的表现,委实可圈可点,林远终于确信,严谌确实甚肖其父祖,虽看起来做事鲁莽,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颇有大将之风。
比如方才那种形势下,若严谌亮出他公安分局局长的身份,那些涉黑分子还真不一定吃这一套,可拿出严衙内的架子,向龙果然吓得都快尿裤了。虽然最后是警察来救场了,但林远现在却相信,即使不惊动警方,严谌也必定有善后的方法。
这种不迂腐、能屈能伸的劲头,由不得人不激赏!
车子很快开进一个小区,*接到电话,已经和老婆肖红在楼下等着了。
进到室内,看到杨可伤成这样子,肖红眼圈都红了,不用*吩咐,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帮杨可处理伤口。
三个男人在外面说了会儿话,林远和严谌就起身告辞。
待*从楼下上来,听到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妻子的劝慰声,这才知道,杨可竟是醒过来了。
想了想,又给严谌挂了个电话。
又过了会儿,肖红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伤的重吗?”*赶紧问道。
“是啊。”肖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人,怎么就忍心对这样一个女孩子下这样的狠手!皮外伤还是其次,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怕是心理上——”
“你多劝劝吧。”*嘱咐道,“不然你请两天假,也好好开导开导她。”
“还用你说。”肖红点了点头,“对了,她就是你说的你们上次在严谌家见到的那个女孩?是严谌的女朋友吧?”
*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严谌那样的身份——谁知道呢,反正看两个人倒是挺有缘分的。”
肖红就有些好奇:“严谌是什么身份啊?我看你们一帮站友在严谌面前都是乖得很。”
“这——”*欲言又止,看老婆有些恼了,忙安抚道,“别气别气,好好,我告诉你,严谌的爷爷呀,是严……”
正在梳头的肖红手猛地一顿,一下扯掉了几根头,惊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这个名字,可是经常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的!
那岂不是说,严谌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党?!
“你别胡想啊,”看老婆晕乎乎的样子,*就有些好笑,“没你想的那么神秘。我告诉你,严谌现在的一切,可是全靠他自己挣来的,除了我们这些铁哥们,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你也别跟人乱说。”
“好,我知道了。”肖红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拧了一下*的耳朵,“我是那多嘴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