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
栏杆边上一片混乱,水面上已经见不到人了。
男人丢开西装外套,扑通一声落水,修长的身影在海水里面游动着。他扎入到了海水里……
沈晚星被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所淹没,她伸手触碰到了衣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唔……”
她艰难地睁开眼,口中渡过了新鲜空气,她抱着男人的腰拼命汲取他身体里的氧气。
她不想死!
仇还没有报,真相还没有查清,又怎么能够死去!
“救生艇呢!快给贺总安排上!”
“人救上来了么?快点!”
温如希站在岸边十分焦急,“去拿毛巾来。”
“是,大小姐。”
“不会搭把手么?”温如希看着贺西洲将人抱了上来,连忙走过去,“西洲,没事吧?”
沈晚星人已经昏迷了。
贺西洲将人放在地上,他的急救很专业,双手互锁进行胸部按压。
“西洲,让游轮上的医生来吧。”
每年全世界的游轮都会有大量人溺水,温家自然也配备了急救医生。
贺西洲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三十次胸部按压之后,还是没有动静。
眼见得贺西洲将沈晚星的头倾斜,抬起她的下巴,温如希慌了。
“西洲,我来吧!我也学过急救!”
“温小姐,你就不要打扰他了。”韩烨泽琢磨出了一点苗头,他将温如希给拦住了。这女人是喜欢西洲,可是西洲不喜欢她呀。这种时候可就别不识趣了。
贺西洲是不会让沈晚星死去的。
他低头,薄唇触碰到了她冰冷的唇,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做急救,可什么时候见过贺西洲放下身段做这种事了。想来,这位贺家少夫人比他们想得更加重要一些。
“咳咳……”
噗。
沈晚星缓慢睁开双眼,一口海水吐了出去,正好吐到了男人冷峻的脸上。
贺西洲嫌弃地松开手,她的头咚一声敲到了甲板上。
无情!
沈晚星没有力气,躺在地上。
她右手的纱布已经浸湿了,鲜血渗了出来,这伤口肯定要落下疤痕了。
“沈小姐你没事吧?我让人扶你去休息。”
温如希自然地说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掉下水了呢,还好有人看见了。”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沈晚星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她撑着双手艰难地坐了起来,“是有人想要杀我。”
她的目光清冷锐利,从在场的人身上划过。
和她最有矛盾的就是沈家人。
“沈晚星,你看着我做什么!”沈明月依偎在傅淑雅的身边,被她这目光看得跳脚。
傅淑雅拍了拍她的手背,“沈小姐,我们明月一直待在我身边,做事是要讲究证据的。”
“调监控吧。”
沈晚星淡淡地说道,她拉着栏杆起身。
“大小姐,监控坏了,我们正在维修。”
“抱歉,沈小姐。”
“看来温小姐这游轮上需要管理的东西有很多,我差点在这里丢了命,您的游轮监控却恰好坏了,这真是一个巧合呢。”
“是不是沈小姐感觉错了,你是自己掉下水的?雨天比较滑,你穿着高跟鞋,滑下去也不一定。今天真是对不住沈小姐了,我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她要趁机进贺家门,见见那位掌权几十年的老人家。贺西洲这人,也只有老爷子说的话他才听得进两三分。
说来也好笑,温如希从未进过贺家,贺老爷子喜欢安静,不喜欢乌七八糟的人进贺家。
“登门不必了,小叔,温家有资格登贺家的门么?”
沈晚星的俏脸苍白,那张嘴说出的话倒是气人。
“走吧。”
贺西洲扫了她一眼,也没说其他。
“西洲!等等。”
温如希可不能让贺西洲就这么走了,“西洲,你是不是生气了?”
“温小姐,我们贺总还有事,要先回去了。请您不要阻拦……”
“我……”
“看吧,连温如希在贺西洲面前都温顺得像只猫。”
“那个叫沈晚星的怎么不怕贺总啊?我看她和贺总关系倒是很亲近。”
温如希听到这些话,气得乳腺都有些疼了。
“爸,那女人是贺家的人,我们怎么办?”苏浩明震惊之后便有些害怕了。他刚才站得远了一些,生怕被人看到。苏家最近的生意都受到了贺家的打压,是不是贺西洲已经发现了什么。
“让你沈叔叔看着办,何必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苏文德淡定多了。
沈恒才应该头疼,沈氏和那女人之间可有不少的嫌隙。
“可是贺西洲对付我们……”
“我们就没有靠山么?这件事别再提了,那女人落水和你有关系么?”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地盘做这样的事。”
苏浩明又不是傻子。
“是就行,赶紧走吧。”
……
游轮上的客人在这几场闹剧之后,陆续告辞。沈晚星也挪动着步子,她走得有些吃力。礼服全都湿透了,贴在皮肤上,露出了妖娆的曲线。
贺西洲扯过林原手中的西装外套,丢到了她的身上。
“穿着。”
“谢谢小叔。”
沈晚星毫不客气地套上了外套。
“我们这位贺总可真是嘴硬心软,闻然,你说他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沈晚星呢?”
“沈晚星是贺承泽的妻子,这个玩笑就别开了。”
“你们这些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可真是无趣,和你们说不通。”韩烨泽最擅长的就是捉摸女人的心思,沈晚星这张脸总是不能否认的吧,嫁给贺承泽就有点离谱了。多年留恋花丛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头有猫腻。
沈晚星走得很慢,她的脚底受伤了,之前不小心撞到了礁石,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裹着贺西洲的衣服,嗅到了他身上很淡的木质香味,有几分安心。
“沈小姐。”
“闻少?”
闻然将一张名片塞到了她的手里,“或许你需要。”
“闻然你不是说那是贺承泽的妻子么?你怎么搭……啊哟!”韩烨泽压低声音咬着耳朵说道,可是被闻然一个手肘捅了回来,“朋友妻不可欺呀,贺承泽还比我们小一辈呢,我们和贺西洲才是兄弟!”
沈晚星低头看了一眼,暗金色花纹的名片,是一家纹身工作室的名片。
韩烨泽说过,闻然是看心情接单的,他的家境也不需要靠工作室谋生。她的视线落在右手沁血的纱布上,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需要的?
林原打开车门,沈晚星坐了进去,她将那张名片捏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