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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龙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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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各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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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襄从车辕上站起身来,向前方眺望,赵云率领的骑兵部队已经起行,向遒国城下奔去。

他高声下令:“整队,集合。”

诈城失败?

那就打下来。

遒国很小,原本是县侯封地,当代没有敕封遒侯, 以遒国相为尊,其实就是个县长,还不如上县县令。国内领兵的是遒国尉,级别跟县尉一样,在兵权上能强一点。

王国和侯国,有独立的领地兵权,属于郡国兵体系,至少比轮流服劳役的县兵强。

遒国城周不过三里,人口不到万户, 城墙年久失修,还没有护城河。之前劫掠乡野的时候,不想耽误时间,才没有打这座小城。

刘襄赶到遒国南门的时候,张易正在城下跟人对骂。

部队已经退回来了,张易却还在对方的射程里,指着城楼上的一个长须男子高声喝骂,嘴里转着圈的不离对方女性亲属。

那人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声音没有张易大,言辞也没有张易犀利,明显不是对手。不得不承认,骂战的时候,嗓门大就是真理。

他周边的人也不搭理他。

更过分的是,他身边还有个武将打扮的人,笑嘻嘻的看热闹。

“怎么回事?”刘襄好奇的问赵云。这场面怎么看着这么奇怪,一点都没有计策失败, 被人击退的样子。

“启禀主公, 张易被人识破了,城上那人是故安的县丞,昨夜看到张易的家兵夺取城门,趁乱逃了,他没往五阮关跑,反而逃向遒国,准备去涿县跟太守告状。”

“这人要去涿县送死?”

“听说是要鼓动遒国兵马,去涿县救援。”

是个有想法的,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懂得拉替死鬼。

刘襄高声下令:“改装车辆,布阵,围城。”

牙旗立定,号旗招展,哨骑负羽传令各处。

这次随军带了几千辆大车,临时改造一下,加装大橹就是橹车;搭起支架,挂上撞木就是撞车;撤去车底挡板,盖上棚顶, 搭起侧壁, 就是轒輼车。

这种临时改装的,当然不如精心制造的, 但也能作战,且方便快捷很多。

一众步卒卸下驮马、辎重,将大车推到阵中改造,又有军官分发箭矢、飞梭、木盾、飞梯,做攻城准备。

城下大军一片忙碌,橹车改造最快,已经推到阵前,弩手就位。

甲士开始呼喝,扛着飞梯、大盾的步卒,分队行进,准备围城。

后面的撞车和轒輼车正在加紧改装。

刘襄拿过扩音喇叭,高声呼喝:“张易,回归本阵,准备攻城。”

张易圈马转了一圈,面色焦急,看着城上紧张万分的守军,抬手指着城楼上的武将,大声呵斥:“元衡,你要死不成?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杀了那个老狗,开城投降。”

城上叫做元衡的武将,毫不犹豫的抽刀出鞘,一刀砍在故安县丞的脖子上,许是发力不充分,这一刀卡在县丞的颈椎骨上,只砍进去一半。

故安县丞还来不及惨叫出声,就因为气管被砍断,声音堵在喉咙里,化作血水喷涌而出。

鲜血喷出三尺多远,溅了元衡满身满脸,身前的女墙、城垛也被染的一片血红。

元衡抱怨了一句“晦气”,一脚将故安县丞踹下城头,沾满鲜血的环首刀一指遒国国相,高声喝到:“开城,投降。”

遒国国相止住抽刀的侍卫,无奈的摇摇头:“吾心中早就清楚,除了投降,吾等哪里还有活路。”

说完对着城下喊道:“吾等投降。”

又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写有“降”字的白幡,就领人下城而去。

刘襄喊完话,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心中烦躁,早干嘛去了?我都拆了多少辆车了,这损失谁赔啊?

赶紧下令:“速速停止改装。”但围城的部队没有叫回,就位的弩手也没有撤去。

传下命令没多久,遒国国相带着令史和一众佐使等遒国官吏,打着白幡,捧着图册、印绶,大开城门,出城请降。

众人跪在刘襄马前,国相开口说道:“遒国上下,愿意投降,请将军收纳。”

人家已经投降了,刘襄也不好乱发脾气,朗声说道:“几位请起,叫城中守军出城纳降吧。”

遒国的官吏非常老实。

纳降,接管城防,都很顺利,缴获的武器,当场就装备了一身木制兵器的新兵步卒。

经过故安和遒国的资助,刘襄又拥有了五千多个,装备铁制兵器的步卒。

降兵归营,官吏归衙,刘襄也跟着进城来到署衙,打发走了归降的官吏,刘襄在暖阁翻阅黄册、卷宗。

这两天没干别的了,不是在翻阅黄册,就是在赶往翻阅黄册的路上。

看得脑仁疼。

刘襄平复了一下心情,思考着正事。现在,就剩下涿县和五阮关。

涿县的重要不用赘述,五阮关也要尽快拿下。

鲜卑肆虐幽州的代郡、并州的雁门郡和云中郡,单于和连贪婪成性,时常南下劫掠。要防备他们走飞狐径到广昌,在从广昌走蒲阴径进入涿郡,五阮关就是扼守通道的大门。

秋草枯黄,马匹肥壮,正是游牧民族南下的季节,傂奚防线和涿郡的五阮关,就在鲜卑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防啊。

扩大势力的时间窗口,眼见着就要关上了,刘襄感觉压力越来越大。

那些个乌桓和匈奴都不给力了,抵挡不住鲜卑的攻伐,武帝建立的塞外胡人防线,已经被鲜卑打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大汉的北方边郡要直面鲜卑骑兵的压力。

熹平六年,也就是公元177年,汉军三路北伐,被上一任鲜卑单于檀石槐击败,三万多骑兵全军覆没,北方边境的攻防之势,彻底转换,汉人过起了被动防守的日子。

五胡乱华,魏晋南北朝的祸根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

其后几十年,汉人一直在战乱之中挣扎,又赶上了司马家这群奇葩货色,长江以北就彻底完犊子了。

“鲜卑,现在干不过呀。”刘襄懊恼的一拍案几。

“早晚得干他们一顿,这口气绝对不能忍,我要为一百年后的祖先们报仇。”

嗯,这话非常符合逻辑。

对刘襄这种逻辑鬼才来说,这就是他的道理,说破大天去,这也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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