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星动,琴瑟和鸣,余韵悠长。
好一个吸人阳气的女妖精。
搂着面泛桃花的昭姬小姐姐,刘襄暗自比量了一下,幸亏这几年窜个子,长到了七尺六寸,否则比小姐姐还矮,那就丢脸了。
眼睛在比量,手也不老实,小姐姐一把抓住作怪的手。
“夫君再作弄人,妾便不理你了。”
刘襄笑嘻嘻的蹭到她的耳边:“佼佼郎君,天下难寻,昭姬舍得?”
蔡琰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山有扶苏,隰(xi)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ju)。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这个文青小姐姐,说个情话都得转个弯,幸亏刘襄读过诗经,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煞风景了,但把他比作狡童可不能忍,他拍拍胸膛:“此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师。”
蔡琰眼中笑意盈盈,口中夸赞:“夫君豪勇。”
话是好话,可一副哄孩子的语气让刘襄忍不了了,他一翻身把蔡琰压在身下。
“小小女子,竟敢猖狂,今天就要振一振夫纲,让你弃械投降。”
蔡琰忍着笑意,柔声软语的求饶:“小女子知错了,将军饶命。”
刘襄还没开始下一步呢,突然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可他并没有感觉饿,看着面如桃花,羞怯难忍的蔡昭姬,他眨眨眼,笑着说道:“本将军饿了,待用过饭食,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两人起身披上衣袍,也不叫侍女进来,就着桉几上已经凉了的酒肉餐食,你为我夹菜,我为你斟酒,情意绵绵,大快朵颐。蔡琰觉得这些饭食香甜无比,她从未见过能如此平等相待的男子,面前的小郎君,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让自己爱上了他,期待着与他相携白首的日子。
这世上果然有人如冬日暖阳,如玉如珩。
刘襄吃的也很香,秀色可餐嘛,有美女陪着,吃饭就是香,最主要的是,他累了。
这一餐,从新婚夫妇吃成了老夫老妻。
因为吃的太多了。都说饱暖思**,可吃撑了以后,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两人净手漱口,慵懒的躺在床上休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多时便睡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襄就醒了过来,看着依偎着自己,睡得香甜的蔡琰。原本的历史上,这是个苦命的女子,董卓迁都的时候,她被胡人掳掠,辗转流落到了匈奴左贤王刘豹的手里,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整整做了十二年的女奴,才被曹操赎买了回来。
既然来到了自己身边,这些苦难便不会再发生,自己会保护她,也一定能保护好她。
突然感觉肩上多了一份责任,沉甸甸的,自己要带着这个女子好好的活下去,不能失败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他悄悄的起身下床,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袍,又给她盖了盖布衾,然后便出门而去。早上要随着史阿练剑,上午要跟着赵云练习骑射,还有政务要处理,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他不能停下脚步,这世道,不进则死。
随史阿练剑的还有七个小豆丁,六个是他的虎贲郎,剩下那个是卢毓,卢植的幼子,差点被史阿拐去洛阳的小傻子,今年已经五岁了,就是来锻炼一下身体。这小傻子明知道被拐过,但仍然跟史阿关系不错,越来越像父子。
这两年卢植的家人颇受刘襄的照顾,他们家原本就不太多的田地和佃户、奴仆,都快被他“照顾”没了。
卢植虽然官位挺高,但除了朝廷赏赐,涿县的家资并不多,只有上千亩的田地,比小地主强不了多少,刘襄用县城里面酒舍的分成,把他们家的土地置换了一部分,分给了百姓耕种。
屈从于形势也好,真的不在意也好,反正卢植没说过什么话,他的家人也没反对。
刘襄最近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他一直强大下去,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掌握力量的人,便能制定规则,很多人就算心里不服,也会乖乖的遵守规则。纠纷、敌对源自于利益,终结于力量。
抛开杂念,他开始练剑,史阿的剑术并不复杂,没有那么多的套路,刺、挑、噼砍、格挡,然后就没了。刘襄用尽全力的练习着每一个动作,似乎每一下都在与敌人拼命,他眼神越来越凌厉,杀意越来越盛。
练到一半,他突然把剑一扔,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摇头说道:“今天便练到这里吧。”
史阿觉得主公有点不对劲,可想到刚刚新婚,怕是体力不足了,他笑着说道:“主公休息一下也好,强行使剑容易伤身。”
刘襄摆摆手:“你们继续,吾先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练武场地。
他并没有回后宅,而是去了马厩,拉着白牺和赤菟出门熘马,一队宿卫骑马相随,众人出城放开约束,任由马匹驰聘奔跑,兜了一个大圈来到河边。
马儿在吃草喝水,宿卫在外围警戒,刘襄坐在白牺旁边,情绪有点低落。
“我好像是病了。”他轻声呢喃着,转头看着白牺:“我总是看见幽州残破,尸体横陈,总是听见有人在哀嚎,那些尸体,那些声音,都是我认识的人,我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在担心,我不能败,也不敢败。”
小白马感受到了他的低落,伸头过来拱了拱他,像是在安慰。
刘襄轻轻的拍了拍白牺的脖颈,长叹了一声:“原本以为只是焦虑,成婚之前,我明明感觉很高兴,那是蔡文姬啊,在后世可是很有名气的才女,能娶她,很兴奋,可情绪消退得太快了,我一转头就去考虑怎么开拓航线,怎么去当海盗,这不对劲。”
白牺低着头,咴咴的叫了一声。
刘襄笑了笑:“我没事,我现在很冷静,我在分析原因。昨天结婚,昭姬很漂亮,我也是真的喜欢她,兴奋的情绪不是假的,可问题是,消退得太快了,不,不应该说是消退。”
他沉思片刻,概括道:“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它认为的无用的情绪,通通的压进了心底,促使我变得冷静,变得警惕,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
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白牺的下颌,犹豫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点像听说过的创伤性应激障碍,我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又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