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方清很熟悉，是方欲的声音。
方欲和他说过，只有两种情况下方欲才可能从沉寂状态突然清醒立即出现在方清的意识里，一种是方清的生命有可能受到毁灭性的威胁的情况下。另一种是方清的神志因为遭遇巨大创伤处于崩溃状态时。
现在方清的神志是清醒的，很显然，是有他无法解决的危险临近了。
“啊...方清！”就在方清还在思索着危险可能来源的方向的时候，原本按照方清的嘱咐留在原地的张瑶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方清心下一紧，冲着张瑶的位置看了过去，顿时冷气从脚底心向着他的头顶涌了上来。
原本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张耀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一排骨刺从他的脸颊上延伸出来，让他的脸变得十分诡异，就像是上古时代的三角龙一样。在他的手出现了锋利的指甲，那种指甲完全不像人类，反而像是猛禽类的指甲一样。此时的张瑶就像是一只被老鹰所捕食的小鸡一样，钳制在张耀的手上不断的挣扎着，因为张耀的指甲过于锋利，张瑶那雪白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几道刺眼的血痕。
“我靠，变鬼了！”冯悠然再次杀掉了一个壮汉后，身上的杀伐之气也达到了顶峰。那些壮汉因为他身上的杀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犹豫之色，不敢再向前发动进攻。看着变了一个模样的张耀，冯悠然再次破口大骂一声，冲着方清喊道：“方清！危险，他已经变成了鬼帅，我们对付不了！”
其实如果是普通的鬼帅，冯悠然也不会这样如临大敌。但是张耀这种人族转变成了鬼族，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得到了鬼王的传承。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变化的这样彻底的，隔着这么远就能够让自己感受到充填的杀戮鬼气。这种鬼帅的实力并不亚于刚刚苏醒过来的鬼君，实力远在冯悠然之上，如果硬要面对，很可能今天他们谁都走不了。
“方清...”张瑶用着痛苦的神色看着方清，艰难的说道：“你走吧...不要...送命...”
或是是因为张瑶的话让张耀感觉实在是太烦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刺进了张耀的手心里，说道：“听话，少说两句，不然下一次我会用手指直接刺破你的心脏的...呵呵呵...”
极度的扭曲布满了张耀那张17岁的脸颊上，但是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心理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喊了出来，只会让方清更难抉择。她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坚强，对方清说道：“走...”
方清看着面色痛苦的张瑶，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林清雅的那一张脸。
“方清...我们谈恋爱吧...”
“方清...我们谈恋爱吧...”
“方清...我们谈恋爱吧...”
一阵阵回音在方清的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他咬着牙齿，向方欲问道：“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尹灵儿见方清似乎依旧不愿意走，皱了皱眉走到了方清的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方清，我们今天的行动有变，现在必须离开这里，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现在命令你离开这里！”
“不...”方清丝毫不为所动，回眸看了一眼尹灵儿：“我不能丢下张瑶不管。”
“她只是我们今天遇到的一个路人！而且你明不明白张瑶很可能也是被鬼族的基因改造过的，她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张耀，即便是留下来也是送死！你到底明不明白？就算你愿意为她去死，你有没想过你的任务是什么？根本就不是为了一个路人，来这里送死的！”
尹灵儿见方清竟然还想着救张瑶，顿时上来了脾气。她再次拉了方清一下，但是已经修习了九阳法笈的方清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孩，他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并挣脱了尹灵儿的手，说道：“你们走吧...反正...上一次你们也是走掉了...”
“方清！”尹灵儿两眼失望的看着方清说道：“如果不是答应了方欲要照顾好你，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想救人，但是你有救人的实力吗？既然你没有救人的资本，又有什么资格逞英雄！”
方清并没有理会尹灵儿的话，他迈开了步子，向着张瑶的方向走去。
脑海里，方欲的话一段接着一段传了过来。
“我不能出去，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如果现在出去了，会产生我们两个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不过我可以为你打开一条通道，你可以借助我在另一个世界开辟的魔界的力量，让你拥有两个小时的魔化，只是以你的身体与灵魂，根本承受不住魔界力量的侵蚀，或许比起借助我的力量，你将会更快沦陷，丧失自己的意志...”
“如果你能够接受...”
“我接受！”方清没有丝毫的迟疑。他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选择。
他必须要救张瑶，只要能救下张瑶，他已经不在乎任何后果。
“哈哈哈...那就和我一起念：九天玄魔，先天化真。灌注兆体，变吾真身...”方欲的声音一时间变得缥缈悠长，那声音像是从太古而来穿透了无数个时光，最终进入到了方清的脑海里，刻印在了他的灵魂中。“记住，你只能用九次，九次之后你将彻底的坠入魔道，我也会取代你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方欲再次的沉寂了下去。而方清也已经走到了距离张耀不到一米的位置。
“方清...”张瑶看着方清，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的掉落下来：“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们明明今天才认识，我们明明之前还是敌人，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走啊...”
方清目光柔和的看着张瑶，说道：“一句承诺，一辈子守护...我答应过你，不会放弃你的。”
张瑶默然无言，这一刻她终于读懂了，什么是良知。
“哈哈哈，少在我面前演这些苦情戏了，方清，你是真的不怕死么？说吧，你想怎么死？要不要我先把这丫头给你，赐予你们10分钟的温存时光，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哈哈哈！”张耀虽然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但是说话的语气与神态与之前没有丝毫的改变。
尹灵儿已经被方清的选择气了个半死，她犹豫的看着冯悠然，说道：“现在怎么办？”
“帮他！”冯悠然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方清，他之前确实有考虑过不管张瑶，三人全身而退。但是看到了方清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对于生命的尊重与信念的追求后，他突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惭愧。方清弱小，但是方清可以为了救人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人格上的高度，是冯悠然所未能达到的。
不过就在冯悠然和尹灵儿为方清担忧着的时候，方清突然再次向着张耀迈开了一步，同时朗声说道：“九天玄魔，先天化真。灌注兆体，变吾真身。乘风驭炁，身外有身。八荒外拥，六合相迎！”一股庞大的能量，在方清的声音落下后灌注到了方清的身体里面，只是转瞬间的功夫，张耀惊恐的发现方清身上竟然流露出了一股自己也感到心悸的气息。
这股气息仿若来自屹立于四海八荒中的神魔，只需要一挥手，就能够将自己的身体搅成碎片。
“你...你是谁？！”张耀惊恐的看着方清，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他觉得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把她交给我。”方清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冷漠的语气就像是命令臣子的君王一般。见张耀没有丝毫的反应，方清抬手抓住了张耀的手腕，硬生生的捏着将他的手从张瑶的身上拿了下来。“你最好配合一些。”
张耀完全不敢反抗，他任由方清将张瑶从他的手里夺了过去。甚至这一刻，张耀都感觉方清不像是在救人一样，而是单纯的向他夺走了他刚刚猎取到的猎物，那是一种野兽之间的争夺，没有任何道理，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着一脸冷峻的方清，张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相比较于张耀，张瑶感觉眼前这个双目猩红的方清更加的危险。像是意识到了张瑶对自己的惧怕，方清冲着张瑶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魔鬼，那也是因为原本的我保护不了你的安全...”
听到方清的话，张瑶瞬间放下了浑身的戒备，原本的惧怕也变成了无以复加的感动，她扑到了方清的怀里，随后说道：“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记得原本的你...”
尹灵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方清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方欲的影子，但是又不完全相同：“悠然，方清好像不太对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入魔了...”冯悠然毕竟是玉虚门下的弟子，虽然他是世家弟子不是真传弟子，但是对于古今典籍了解的非常全面，方清的这个特征在典籍中记载就是入魔了的样子。“而且他是自主入魔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刚刚念诵的是一段密咒。”
不过相对于方清的入魔，最让冯悠然为之动容的，还是刚刚方清所说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魔鬼，那也是因为，原本的我保护不了你的安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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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