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此人向来行为放荡不羁,他的世界里没有规矩这一条,所以也习惯了离经叛道,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都是常见的,在感情里也是属于玩弄别人的那一份——
所以对于江游来说,如今胸口这种压抑的感觉太陌生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就好像是……什么事情即将脱离他的掌控。
喉结上下动了动,江游竟然反问了一句温柔,“你当真的?这些荣华富贵你都不要了?”
“荣华富贵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温柔撩起了耳边的碎发,她因为受着伤加上流产,脸色看起来本就不是很好,说话的时候脆弱得就像是风一吹便散了。
可是她就算那么脆弱,说出来的话又似乎是决绝无比的。
江游冷笑一声,“对你没用,你会这样想方设法嫁进来?”
“如果不是我想方设法呢。”
温柔忽然间加重了语气,相当迅速地问他,“江游,如果不是我设计和你发生关系呢?”
江游被温柔问得有些茫然,他从最开始就是认定了主谋是温柔,毕竟一觉睡醒躺在身边的人是她,这比什么都要有力,如果……
如果温柔也是无辜被拉下水那个……
那么他这段日子以来对温柔的敌意和仇视,是不是都,发泄错了对象?
“你有证据?”
江游眼神变得有些锐利,“还是说你想用这种话来扭转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能扭转的,而且我也没力气去扭转了。”
温柔就这么坐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清冷的眼睛。
江游不可否认,温柔她很漂亮,只是一直低眉顺眼,所以大家不太会去注意她的存在,但如果非要说起来,温柔的脸,是极美的。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他或许会看温柔稍微顺眼一点。
只是……
江游扯扯嘴角,“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都已经跟我结婚了,该有的好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满足?”
温柔将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失去一个孩子算满足吗?还是说,被你成天用语言侮辱算满足?”
江游没想到温柔能像换了个人似的和他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本身心思不干净嫁进来,怪我用语言羞辱你?不如去问问为什么你们温家一定要捆绑我跟你吧!”
“全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说我,唯独你不可以!”
那一瞬间,温柔忽然间用力喊了一声。
就好像那一声,把她的魂都吼穿了。
她从病床上挣脱下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几步走到了江游面前,用力攥住了江游的衣领。
哆嗦着,她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江游……我是在救你啊,你知道吗,我是在……”
接下来的话根本说不出来了,温柔摇着头,“全世界都可以说我……你怎么可以……你根本,一无所知……”
那些无法言说的过去里,藏了太多触目惊心的秘密。
江游,阿寒已经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步他的后尘。
我不能再让你重蹈覆辙。
用力吸了口气,温柔一根一根手指松开了江游的领口,随后又替他将衣服收拾整理好,好像那几秒钟里,她脑海里惊涛骇浪掠过,而被她用惊人的意志力压制下来了。
“我才知道,我只是个旁观者,我无力参与你们的命运,更遑论拯救你们……”
温柔想说的话有太多了,对当初那个死去的人来不及说出口,而现在活着的这个,却也无法说出口了。
用力咽下自己所有的想念,温柔闭上眼睛,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无法和自己和解,无法释怀当时的阴影,所以江游的出现,才会让她想要抓紧机会。
不要,再让悲剧重演了。
想念如果有声音,那么他们早已震耳欲聋。
阿寒,在你死去的日子里,我就像是被魔鬼诅咒了似的,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当初就那么不顾一切随你去,是不是可以改变结局。
江游是你的延续,他就是另一个你。
只要能够保护他,不管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温柔将手按在肚子上,“也许从头开始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也难怪会失去孩子。这是老天爷给的惩罚。
温柔看着江游,好像是力气用尽了,这段执念,她再放不下,也该放下了。
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如果早点可以懂得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吃这么多苦。
“我们……离婚吧。”
温柔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江游的心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这次是真的。
是真的。
江游脑海里就掠过这一句话。
温柔是真的想离婚了。
或许她怀揣着别的目的来成为自己的妻子,不过到头来终究是被他耗空了爱意,如今也是精疲力尽,不如就此放过。
江游心口缩了缩,“你要结婚的时候就结婚,要离婚的时候就离婚?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好大的排场啊温柔!”
温柔抬头看向江游,不解中带着痛苦,“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放你走?我的婚姻被你毁得一塌糊涂,现在你说要离婚了,就这么轻松结束了?”
江游似乎是恨她到了骨子里,“我告诉你这段婚姻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你说话的份,我玩腻你了自然会甩给你离婚证,轮不到你来提要求,听清楚了吗!”
这段话跟刀子似的刺在了温柔的心头,“你有那么恨我吗?”
“我恨你到了极点!”
江游一字一句,似乎是将她抽筋拔骨都不解气,“翅膀还没长硬就想着远走高飞?我告诉你温柔,想都别想,这是你欠我的,有本事你把我户口本上配偶那一栏变成丧偶!”
说完这话江游摔门而出,将所有的沉默和痛苦丢给了温柔一个人承受。
秦若在边上惊呆了,头一次看见江游如此口不择言大发雷霆的模样,就仿佛是温柔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才会这样气急败坏。
难道是……温柔要离婚,让江游愤怒了吗?
秦若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去搂温柔,“没事的,柔柔,我们主动提起离婚,哪怕打官司……离婚一定可以的。”
温柔站在那里,被江游的话刺伤,好久都没有喘过气来,最后跌坐回床上,“为什么他现在反而不肯了呢,当初巴不得我离婚放弃……”
江游,我放弃了啊,我放弃了啊。
段天高都已经在一边开始写暗杀江游的计划了,只有邵京对着江游离去的方向缓缓眯起眼睛。
江游,自从温柔在你身边出现开始,你好像越来越不像以前那般不喜形于色了。
你的情绪,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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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的一个礼拜,江游再也没去看过温柔,仿佛是任她自生自灭,不去管他死活。
然而公司里,江游连轴转了一个礼拜,已经把许欧都吓着了,“江少您……您怎么又加班啊?”
“什么意思?”
江游皱着眉头,脸上虽然有疲色,但是眼神还是冰冷凛冽的,“你想下班了?”
“没有……”
许欧在一边说,“我怕您累着,这一个礼拜高强度工作下来,您身体吃不消啊……再这样下去会垮了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垮就垮。”
江游啧了一声,挑眉的样子还有些桀骜难驯,“你屁话那么多,不想干了?”
“那倒不是,我是关心您啊,总觉得您最近这阵子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对……”
许欧一边替江游审理合同,一边说,“就是感觉你好像在高压工作转移注意力似的……”
签字的江游手一顿,钢笔在纸张上拖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墨水痕迹。
许欧一看这个细节,心里就咯噔一下,猜对了。
不会是那天去见了温小姐以后,二人吵架了吧?
身为一个顶级助理,许欧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老板排忧解难的,于是小心翼翼问道,“您和温小姐……是不是吵架了?”
江游干脆放下了笔,拧着眉毛看许欧,“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欧心说完了,真吵架了。
自己老板这个脾气这张嘴,指定是把温小姐说生气了。
“人家住院着,您怎么能和一个病人吵起来了。”许欧嘟囔着,“温小姐那么好的脾气,你也能跟她吵架,肯定是不对。”
“你干脆改了跟她姓呗。”
江游在边上凉飕飕地说,“我真服了你了,你是不是温柔派来的卧底啊?”
“你怎么酸不拉几的……”许欧下意识回了一句嘴,“那温小姐长得好看又脾气好,能力也强,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我这是在帮你抓紧她!”
“她要跟我离婚。”
谁知道江游直接从嘴巴里吐出了这句话。
吓得许欧脸色大变,“谁说的?你说的?肯定是你主动提的!温小姐怎么可能——”
江游的手指倏地攥紧,用力捶了一下办公桌面,像个无处发泄的,被人丢弃的小孩子,“就是她主动提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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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个婚姻,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