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雁声平安夜守株待兔地去偶遇黄哲,她原本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与黄哲结交,以朋友的身份掌控些他的日常行动信息,寻找合适的机会采取行动。
所谓的行动也很简单,其实就是报警,
黄哲不仅自己吸毒,还引诱别的青少年吸毒,甚至给张雁声投毒。他这么卖力地想把别人拉入坑中,张雁声怀疑他可能是自己贩毒,或者至少是在为毒贩做事。
这样的不报警抓他,还等什么呢?
张雁声想接近他,第一是想掌握他的行踪,第二是想确认一下,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吸毒贩毒。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汪倩会出现在那里。她本以为这辈子跟汪倩的孽缘已经了结了呢。
多了一个汪倩,多了前世的渊源和那些在心头盘踞挥之不去的疑云,事情就变得复杂了,靠张雁声一个人折腾肯定不行,得有帮手。
徐立晨第二天就打听到了汪倩的消息。
“她转学去了那个私立的高中之后也只读了一年多,高三的时候就送出去,到国外读预科去了。”徐立晨告诉张雁声,“这几天圣诞节,国外的学校会放假,她就回国来了。具体你看我给你发的截图。”
徐立晨是一个很擅长交朋友,而且一旦交了朋友,别人就会一直把他当成朋友的人。
他虽然早早地就离开了八班,但在八班一直有朋友,还不少。他找的是一个当初跟汪倩玩的算比较好的男生去帮他打听的。
截图是男生和王倩的聊天记录。
男生:“是不是回国了?昨天有人跟我说看到一个人很像你。”
汪倩:“这么巧?的确是回来了。昨天去酒吧街玩了。”
男生:“说看到你跟一个男生,男朋友吧?”
汪倩:“不是,是我一亲戚。”
亲戚吗?张雁声凝视这截图良久。
“喂,看完了吗?”徐立晨说,“看完我再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吧。”张雁声沉声说。
“也算是运气吧。汪倩当初在一中待了没多久就转学了,我昨天想破脑袋就只想起来这个人跟她挺谈得来的,我就找了这人。”徐立晨说。
这个人跟徐立晨的关系也不错,帮他做了这些事,回馈完了之后,又向他坦诚了另一件事。
“你让我帮你打听汪倩我才想起来,其实……”他说,“当初她转学之后,有一段时间找过我几次,就找我打听你,还有二班那个张雁声,还有咱们班的邹梓涵他们那几个女生。你还记得她们吧?当初就是她们几个老挤兑汪倩,最后给王倩挤兑得直接转学走了。”
这男生说:“她当时喜欢你喜欢的全班都知道,你又喜欢张雁声,邹梓涵她们几个是跟她有仇……我就觉得还挺能理解她的心情的。她要来跟我打听吧,我就都告诉她了,反正就是学校的那些事儿,也没有别的什么,也没什么你的隐私。”
徐立晨表示说无所谓,他不在乎这点小事儿。但也请这男生帮忙盯着点儿。男生跟王倩有联系,也互相加了好友,能看到彼此朋友圈,徐立晨让他如果看到汪倩有什么事儿,就告诉自己一声。
男生答应了,笑道:“我艹,这都隔了两三年了,你们俩怎么滴?又再续前缘了?”
徐立晨含糊了过去,只嘱咐他:“别跟她提我,别让她知道我打听她。”
男生笑着答应了。
张雁声沉默了很久,忽然问徐立晨:“你那个梦,就当时我到h市去找你,你做的那个梦。你说梦里面我死了,是谁把这个消息通知你的?”
徐立晨顿了顿,才说:“……汪倩。”
张雁声问:“你还记得她具体是哪一天告诉你的吗?离我死有多久?她有没有说她是通过谁知道的,或者是怎么知道的?”
徐立晨整个人都『毛』了!
“张雁声!”他看了眼青天/白日,大声说,“你他妈别吓唬人玩!”
自h市之后,徐立晨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个梦。因为梦里的感觉实在太『逼』真了,而梦的结局他正坐在一架将要失事的飞机上向地面俯冲……
我艹!那种面对死亡的感觉真是太难受,太可怕了!
谁愿意去回味啊!
张雁声说:“你什么时候回k市,过来找我,咱俩好好聊一聊。”
徐立晨警惕地问:“聊什么?”
张雁声说:“聊聊你这个梦。”
徐立晨:“呸!”
直接挂了电话!
岳松跟张雁声说了关于老爷子想见她的事。
“可以啊。”张雁声说,“长辈都发话了,那你安排吧。”
岳松想了想:“元旦?”
那就不到一个礼拜了。
张雁声觉得可以,
但张雁声两辈子都没有见长辈的经验,为着慎重,她去请教了老太太。
老太太说:“也没什么的,注意礼貌就行。长辈要是有什么想法和你的想法不一样,也不必旗帜鲜明地当场反驳,含糊过去,私底下再跟小岳沟通。”
张雁声问:“能有什么?总不能是想让我现在结婚生子吧?”
老太太嗔道:“你不懂做长辈的心。”
老太太赞助了张雁声一根百年的野参:“剩下的叫你爸给准备。”
张寰知道了这件事,从自己的酒窖里『摸』出了一瓶酒给张雁声:“这可是爸珍藏的。老爷子懂,他一看就知道爸是有诚意的。”
带着伴手礼和礼貌,张雁声做好了去见岳松爷爷的准备。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早晨,岳松隐约听见了喧哗声。
他起了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一看,楼下庭院里停了车,家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帮忙从车上往下搬行李。
这么多只行李箱,一看就是他爸妈的风格。
果不其然,下了楼,他那对许久不见、传说双双病弱的爸妈,脸上红光满面地说:“松松,我们回来了!”
“我儿媳『妇』叫什么名字?”
“长得好看不好看?”
第142章 第142章认同
张雁声临到见面的前一天被岳松告知, 除了岳老爷子,还将要见到岳松的爸妈。
“你就装不知道。”岳松无奈地说,“他们两个非不让我告诉你, 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对任何一个将要前去见男方长辈的女孩子来说, 这都是惊吓而不是惊喜吧。
张雁声扶额:“你爸妈……”
“他们两个就跟小孩似的,你接触一下就知道了。”岳松的口吻里满是无可奈何。
比起来,他才更像是那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张雁声失笑:“知道了, 你放心。”
元旦这天张雁声如期而至,她出现的时候,岳松看到自己家的那三个人眼睛都亮起来了。
张雁声奉上伴手礼。也不必太贵重,聊表心意即可。
“不知道您二位回来, 也没准备什么。”她认真地说。不是叫她装不知道吗, 正好省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岳松的妈妈开心得不得了,“人来了就好。”
第一次见面, 岳老爷子给了个薄薄的红包, 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着支票,岳松爸妈给了一个满绿的翡翠手镯。这都是长辈初次见小辈的见面礼。
长辈们都十分好相处,岳松爸妈没有一点架子, 是特别随和的人。他们给张雁声讲他们两个刚在澳洲置办的农场, 盛情地邀请她跟他们一起去玩。
他们的眉间没有一丝平常人会有的烦恼和压力,夫妻间也给人一种心意相通, 一个人一张嘴另一个人便知对方要说什么的默契。
说的话风趣中甚至带着点天真,常令张雁声莞尔。
比起来,岳老爷子就给人压力得多了。
他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给人感觉特别有力。
他问起了张雁声之前投资电影的事, 问她后来还做过什么别的投资没有。
张雁声说:“投过两个百万级的小项目,都是中规中矩的传统行业,比较保守,回报率不高,但是可以预期。之前的那一回,纯是运气而已,我还什么都不懂。运气不会一直有,还是该从头学习,从小做起,毕业之前暂时不会做千万级以上的投资了。”
这态度不骄不躁,不像有些年轻人偶尔运气来了小赢一把,就要把尾巴翘上天。
岳老爷子看张雁声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张雁声能感受到老爷子对自己的满意和喜欢,但老爷子和岳松父母不同——张雁声感觉岳松父母真地就是来看热闹的,他们对岳松和张雁声是没有什么期望和要求的。
但老爷子不同,老爷子显然是有的。
谈话间有几次,老爷子话音都要跑偏,往“将来、”以后“上面带。每次都被岳松不动声『色』地打断,然后用眼神『逼』退他。
老爷子委委屈屈地,只能把他那些四世同堂的畅想先收起来,以免吓坏了才刚上大一的小姑娘。
张雁声假装听不懂,反正她不会去接那个话茬。
神奇地是,岳松爸妈也不接,他们俩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想岔开话题。一般的男方父母,对女方满意的话,不都是开始要催婚催育了吗?
一个支持者都没有,老爷子有种英雄迟暮的悲凉,更委屈了。
张雁声秉持做客的礼仪,在合适的时间到达,与长辈们进行亲切的会谈,吃顿午饭,小坐片刻一起喝个茶,适时地起身告辞。她没开车,上午是岳松接她过来的,自然也是岳松送她回去。
“我猜我爸妈今天晚上就要跑路了。”他说,“他们连箱子都没打开,回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根本没打算留下。”
“跑路这个说法有点……”张雁声扶额。
“就是跑路。”岳松肯定地说,“我们家三代单传了,我爷爷一直想让他们多生,看我长大了就想我爸妈再生一个。但我妈那么娇气,生一个我她就已经受够了,是坚决不肯再生的。我爸就带她跑路了。不然你以为他们俩为什么一直不肯回国,就是躲我爷爷。”
“我爷爷现在岁数大了,比以前更着急了,他肯定会催咱们俩早结婚,早生孩子。”岳松说,“你不喜欢听就当没听见好了,不用理他,我来挡着他。”
『奶』『奶』说,跟长辈有什么观念不一致,不必当面辩驳,含糊过去,私底下再和岳松沟通。
『奶』『奶』还说,他要是心里有你,该替你挡的就会替你挡了,不会让你去为难。见家长也正好可以看明白男孩子的态度。
『奶』『奶』果然是过来人。
张雁声勾起嘴角:“好。”
岳松又问她这两天的安排。
张雁声说:“徐立晨回来了,明天要陪他去南山寺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