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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到达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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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位于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四省接壤地区的徐州城位处中原、齐鲁、江淮之交,距离洛阳、大都、江宁的距离差不多相等,地处于一个小盆地中,三面阻山,一面临河,黄河自西向东,运河由北往南,交汇于徐州东北,得天独厚的筑城之地。道路四通八达,“山峻以踞,水奔以驰,近可攻,退可守”,在交通地理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古以来就是江淮防御的重中之重。

元朝最终没有占领徐州,还默许越朝在徐州及周边加强防御建设,客观上除了当时元朝自顾不暇外,舆论上也被证明元朝无意南侵的重要证据之一。

当然,对于一国当朝者,绝不希望把这种主动权交到敌人身上。所以前后两位皇帝都十分支持孙思源的防御线建设。事实上,到了当今皇帝登基,不支持也不行了。

孙思源在打造防线的过程中,顺便也给自己打造了一条防线。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如今整个定边军主要将领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之所以朝廷能够容忍这种情形一直存在,有三个原因。

一来当年孙思源抵挡元朝南侵的功劳太大,当时朝廷能战的武将大都已经战死,也就孙思源拿得出手,朝廷要依靠他。

二来没人相信孙思源会造反,或者说会不抵抗元朝,放任元人南侵。因为只要那样做,首先崩溃的就是定边军和他自己。

三来正是因为定边军一直由他把持,其他人来了也玩不转那边骄兵悍将。对于朝廷来说,有人替自己守着北边,自己可以在南边折腾,何必去趟那浑水。

几十年来,尤其是近十年来,孙思源是眼睁睁的看着定边军日渐堕落,吃空饷、倒卖军械、参与生意等越来越明目张胆。

这些年来,元越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自从签约之后,两朝也没打过什么仗,要不是还有北伐恢复河山的大义在,定边军的将士也时常外出和元朝的军队、占山为王的土匪、甚至是吴朝的军队搞搞冲突,定边军恐怕早就自行瓦解了。

所以,孙思源早几年就一直想要大规模汰换军卒,只可惜那些年先帝身体不适,朝廷也一直没有遗钱,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强力推动重新议税。他正是看到了其中的机会,才会与户部尚书周秉政这样的能吏逐渐建立比较紧密的个人关系。无他,为了得到财源支持,在不裁撤现有军卒的基础上,能够先编练一支军队,然后再从容调换。

孙思源的将军府就在徐州,他平常也大都待在徐州处置军务。苏圣平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个时候也没想到去拜访一下,毕竟人家还不一定记得他。再者此次外出,之所以特意经过徐州,就是想见识一下越朝最强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成色。

观察一支军队,或是观察一支武装力量,刨除朝廷的财政支持、朝廷的政局、指挥人员的军事素质等隐性的因素,还可以从装备、人员精神面貌、日常训练、军纪等等方面来观察这支军队的战力如何。

最为出名的就是传说当时甲午战争之前,日本间谍观察到北洋海军军人竟然在军舰上随意晾晒衣物,更不用说作为北洋海军重要基地的刘公岛上娼寮、赌场遍布。所以日本海军尽管在表面上实力不敌北洋海军,但还是毅然的以进攻一方发动了甲午海战,并最终打败北洋海军。尽管甲午海战北洋海军战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北洋海军军纪败坏无疑已经从一方面预示失败的结果,不管有多少邓世昌那样的人存在。

正如前面所说,观察一支军队的战力,还要参考其他隐藏在背后的因素。如今朝堂政局在苏圣平看来已经无药可救,如果定边军再无可救药,那它存在的意义就十分有限,挡不住元人的铁蹄,也只能给越朝上下一点念想。

孙思源打造的防御线并不可能真的固若金汤,苏圣平相信元朝那边也不是傻子,真要大打一场的话,总有办法打穿防线,或者只要绕开防线就行了。

现实的情况没有出乎苏圣平的意料,进门时索要银子如果只是劣习的话,看起来只是总旗的小头目带着手下吃白食、大白天公然出入青楼赌场、甲胄不全、军械保养不力等等情况都表明这支军队实际上已经败坏。如果说这只是一般守城军队如此,那真正的野战部队总不至于如此吧!

军营进不去,苏圣平四人就到驻扎在徐州的几支部队的军营边上,用了三天时间试图观察军队的情形,三个军营在三天内都没有训练的声音传出,军卒随意进出军营,离军营不远就有娼寮和赌场,白天的时候军卒倒是不多,夜间的时候就有很多军卒光顾。尽管没有全面评估,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定边军的实际战力可想而知。

苏圣平认为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主要是时间、环境和孙思源。

先说时间和环境。不管定边军再孤立了朝廷体系之外,但是越朝官场腐败等毒瘤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定边军。太长时间没有真正打过仗,除了孙思源直接掌握的部分精锐,其他的部队只是日复一日的防备,再也不是当年那支时刻防备元朝的军队。没有了危机感后,安逸、享受之风渐渐兴起,时间长了,就算一开始有所坚持的军人也慢慢的被带坏。

至于说孙思源,苏圣平认为他一手缔造了定边军,但却把定边军捂得太严密、看得太紧,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支军队从上到下自成体系,各种关系又盘根错节,二三十年足以让军队从上到下成为铁板一块,孙思源说不定都没意识到自己也早已成了其中的一份子。所以哪怕知道军队不行了,他也无法放开手脚整治。就连想要编练新军,也得等朝廷多给钱了才能先把人练出来,再替换老人。而不敢也不能把老人裁汰掉,直接省出军饷编练新军。

跟身边三个人分析了这种情形,浅显的道理让三个人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更觉得他说的宝岛民团要勤加训练,还要经常找王隆涛、辛利国他们那些海盗练练兵。至于以后如何避免像定边军这样,没有敌人之后就自行败坏,苏圣平所说的信念他们暂时还懵懵懂懂的。

前前后后在徐州待了七天,直到第二天要离开了,苏圣平才来到徐州城中的一个店铺,店铺正中“王家商铺”四个大字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苏圣平一行四人进了店铺,见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有各种度数的南风酒、各种香味的香皂、肥皂、洁白如雪的白糖、品种繁多的酱料等泉州生产的东西,当然还有很多西洋、南洋的各色货物。只是这个店铺的生意是以批发为主,每样商品都只有一种用来展示。偌大的店铺最大的空间竟然摆放了桌椅,专门用来谈生意。

几个人一进来,堂上掌柜的就注意到了,见他们气度不凡,不过自家店里做的是批发生意,一般不是熟客是不会做生意的。这里的商品有很多是有垄断性质的,又非常畅销,所以根本不怕卖不出去。当然,能被派到徐州做掌柜的,不会那么肤浅,做生意、交朋友都讲究个一回生二回熟,他也只是想等客人看过商品之后自己再出场。

果不其然,苏圣平很快就转过身来,问道:“请问尊驾是王家商铺掌柜的?”

那掌柜答道:“这位公子客气了,在下只是堂上掌柜,家里掌柜不在,公子有何事跟在下说也是一样。”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那麻烦您去把掌柜的请来,我有要事找他。”

那人显然不买账,刚想推脱,苏圣平心想没时间跟他在这墨迹,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材质非常奇特的小牌子在那掌柜的面前一晃,道:“认得此物?”

那掌柜摇摇头道:“不认得!”

苏圣平这会真没办法了,道:“我是泉州来的,你请你家掌柜的出来就是。”那掌柜的还想说什么,林疯子牛眼一瞪,差点当场发飙,这才不甘不愿的道内堂去请掌柜的。

没想到那掌柜的一出来后,苏圣平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牌子,那掌柜的顿时大惊,赶忙把苏圣平请进去。那种牌子是他来江宁前王少杰给他的,还声明回泉州后就得交还给他。手持这种牌子,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调用泉州以外所有王家商铺的力量做事,这样的牌子王家只有五块。王家在各主要行商地的当家掌柜都认识该物,以前主要是为了证明身份所用。

苏圣平之所以找来,主要是因为物流行还没扩张到徐州这边,他想传递消息,就不得不依靠王家商铺。表明身份后,拒绝了掌柜的挽留,拿出自己手中的信交给他寄回泉州。

他也不怕信被泄露,这信表面上是写给王少杰的。相信老丈人看到了信中奇奇怪怪的阿拉伯数字之后,必然知道这是自己写的。而虽然阿拉伯数字在泉州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了,但是那复杂简化汉字密码本这世上能懂的人必然不多,王莹这一年多来要是没有学好,她的信只能由朱音帮她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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