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直至再也听不到崔璎珞的怒吼声,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萍儿满眼忧虑:“白衣姐,你说刘博不会有事吧?”
“没事,估计也是被璎珞的情绪影响到了。”白衣答道。
灵儿犹豫着问:“那他俩不会就此疏远了吧?”
“不会。”这时,刘博已从房内走出,胸口的白衣上还隐约可见一丝血迹。
白衣瞥了一眼:“这几天你也够辛苦的,先去洗洗吧,有些事已经发生,不必急于一时处理。”
刘博应道:“嗯,正好也饿了,有吃的就给我整点儿。”
“灵儿姐,帮忙烧壶洗澡水。”白衣吩咐道。
灵儿望着如此冷静的刘博,不禁看向白衣:“白衣姐,刘博这是……”
白衣轻轻皱眉:“刘博越平静,往往越危险。”
刘博彻底洗净身子,就在三位姑娘充满关切与警惕的眼神下,默默吃了几碗饭。
“行了,我走了。”刘博起身便要出门,萍儿一惊,急忙拦住:“刘博,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找茬儿。”刘博冷冷吐出二字,其中蕴含的冷冽杀意令人心悸。
白衣也站了起来:“刘博,我知道你心里有火,但璎珞还在呢,你得为她考虑一下。”
灵儿同样急忙劝道:“对啊,刘博。璎珞姐在这儿呢,你总得为她想想。万一她醒来发现你不在,或者她不愿你去找茬儿,那……”
灵儿的话还未说完,刘博抬手打断:“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要是还不反击,别人还以为暗楼的探花郎真是软柿子呢!”
白衣听闻此言,略一沉吟:“刘博,这事不仅关乎你个人,也是暗楼的事。你想大干一场,我现在就让青衣召集暗楼的高手。”
“不必。”刘博看着白衣,“你们在这儿好好照顾璎珞,她若醒来,记得带她出城。”
刘博心意已决,萍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刘博,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激你出手,现在三皇子都还在躲着太子和宰相呢,你这会儿硬碰硬,岂不是正好钻进了人家设好的套儿?”
刘博凝视着眼前的三位女子,沉声道:“套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有什么套儿可言。”
“他们想逼我出手,那就让他们瞧瞧,我也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能无耻到何种程度。”
……
宰相府内,刘明悠然自得地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旁几位娇俏美妾轮番给他揉肩按腿,旁边的丫鬟则专心致志地烹煮香茶。
下方另一张太师椅上,兵马司的杨海笑盈盈地说:“大人,经过这一阵子的打压,暗楼的杀手们已经撤出了建康城。”
刘明微微颌首,算是回应。
杨海接着说:“属下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刘明淡然一笑:“你是想问那刘博究竟是何方神圣吧?”
杨海直言:“如果他只是个暗楼的杀手,我们直接调兵把暗楼连根拔起不就完了?暗楼虽说是大奉第一杀手组织,但内部结构松散得很。”
“不是每个杀手都甘愿替暗楼卖命,只要我们许以高官厚禄,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刘明冷哼一声:“暗楼不必在意,那白衣、青衣两位女子虽然武艺高强,九品武道修为,但说到底也就是两个打手罢了。”
“我怀疑暗楼中的探花郎,很可能就是当年在大奉、北魏一带兴风作浪的蒙面探花。”
杨海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声音都有些发颤:“大人,您……您说的是真的?”
杨海咽了口唾沫,当年那位蒙面探花可是搅得大奉朝廷鸡犬不宁,多少官员府邸遭了他的毒手。尽管事情已过去两三年,但如果眼前这位探花郎真是那位蒙面人,那……那可就糟透了!
一想到将来某日,刘博可能摸到兵马司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杨海就不寒而栗。
刘明瞥了眼忐忑不安的杨海:“怎么,这就怕了?”
杨海强挤出笑容:“倒也不至于,毕竟大人您也只是猜测,我觉得这两人肯定不是同一人。”
刘明眼神冷冽,却笑着反问:“就算他们是同一人又能怎样?一个武夫而已,还能翻起多大的浪?”
“你就放宽心吧,就算他们真是同一个人,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杨海嘴上应和,心里却叫苦连天。那可是蒙面探花啊!当年连大奉皇室众多高手都拿他没办法,咱这小小的兵马司,估计在他眼里还不够塞牙缝的!
如今兵马司连人家的老巢都端了,万一人家回来报复,自己这个兵马司大人可比宰相好对付多了!
想到这里,杨海如坐针毡,心绪难平。
刘明瞧着杨海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头瞬间没了聊天的兴致。
“老子累了,杨大人您自个儿撤吧。”
杨海一听,跟捡了条命似的,赶忙起身告别。一出宰相府,他屁股刚沾上马车,就冲车夫吆喝:“先去翟大人家。”
车夫应了一声,轻轻甩了个鞭子,马车便慢悠悠地启动了。杨海窝在车里,琢磨着刘明刚才说的话,越想越憋屈:“这老狐狸,办事前嘴硬得跟铁打的似的,现在倒好,说那家伙可能是蒙面探花,这不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杨海气得一把拽开领口,冲外头吼:“你小子是不是没吃饭?这车怎么走得跟蜗牛似的!”
“我今儿个早饭吃了,就不知道杨大人您吃得舒坦不?”回应他的,居然是个陌生的声音。
杨海一愣,明明上车时坐的是自家车夫,怎么眨眼间连声音都变了?他心头一紧,暗道不好。
“你究竟是谁?”
车帘子被掀起,一张少年的脸映入眼帘。
“杨大人,久仰久仰。”少年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看得杨海瞬间石化:“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啥?我告诉你,老子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你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少年笑答:“杨大人,我是刘博。”
“刘博?”杨海听得后脊梁直冒凉气,舌头打结:“我、我不认得你,你找我有啥事?”
此刻杨海虽然吓得魂飞魄散,但也明白已无退路,既然对方初次见面没下杀手,或许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他壮了壮胆:“刘博,你究竟想怎样?”
“简单得很。”刘博笑容依旧:“告诉我,哪些人参与了屠杀钱塘郡和驱逐暗楼。”
杨海一愣,忙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刘博二话不说,一把提起杨海就往车外扔,车厢瞬间被砸得稀烂,杨海重重摔在地上。
刘博上前一步,脚踩在杨海脸上:“杨大人,您真不想再回忆回忆?”
杨海吓得全身发抖,一股恶臭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刘博冷哼一声:“废物。”
一道寒光闪过,杨海的脖子被干净利落地割断。刘博并未回头去找宰相刘明,而是径直向前,向路人打听了翟大人的住处。原来,这位翟大人乃兵部左侍郎,对朝廷内情自然了如指掌。
对付这种人,刘博毫不客气。他一脚踹开翟府大门,一路杀到翟林的卧室门前,只见翟林慌慌张张穿着衣服从屋里跑出来。
“翟大人。”刘博轻轻拭去手上的血迹,语气平静:“告诉我,围剿钱塘郡、追杀暗楼的参与者都有哪些人。”
翟林瞧见正在抹去血迹的刘博,吓得两腿直打颤。他以前见识过刘博的手段,可万没想到自家宅子也有遭洗劫的一天,更别提眨眼间就死了这么多人。
“你……你是谁?”翟林结结巴巴地问。
刘博瞥了一眼旁边几个尖叫不止的女子,眉头紧皱:“都给我闭嘴,再叫唤,我先送你们归西。”
这一冷冽警告吓得众女立刻噤声,她们战栗地看着刘博,吓得魂飞魄散。
刘博转向翟林,语气淡漠:“把你知道的全给我说出来,否则这些女人你就甭想碰了。”
翟林“扑通”一声跪下,语无伦次:“这跟我没关系啊!围剿钱塘郡是太子下的令,用的是东海城的兵。对付暗楼嘛,是宰相和吏部尚书曹林联手干的。我们兵部明知不妥,但也只能干瞪眼,真的,真的无计可施啊!”
刘博慢慢走向翟林,抬起手来。翟林吓得脸色惨白,连磕响头:“我真的没沾一滴血啊!全是宰相、吏部尚书还有太子他们搞的鬼,冤有头债有主,您找他们去吧!”
面对涕泪横流的翟林,刘博眼神冷漠:“我走后,你得去报案,懂吗?”
“我不敢!”翟林脑袋摇得像风中的铃铛,“我绝对不去报案!因为你没来过我家,我压根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