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诊所。
偌大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夜正擎半躺在那里,祝毅正拿着一个仪器,不时在他脑袋上标出来的部分穴位触点。
随着他动作的加快,夜正擎本来平静的面色开始有了波澜。
锋利的眉头紧皱着,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没一会儿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牙齿咬得越紧,浑身肌肉绷着,薄唇溢出压抑不住的的闷哼。
终于,祝毅按下最后一个穴位,吁了口气,“好了,人感觉怎么样,还有气吧?”
夜正擎半晌才睁开眼睛,瞳孔因为忍受强大的冲击痛苦,爆出了红血丝。
他起身,身体却一软,又倒了回去。
这辈子就没这么虚弱的时候,祝毅勉强好心的将人扶起来,故意嗤笑,“现在知道当个恋爱脑也没那么简单了吧?怎么样,刚才想起了哪些刺激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夜正擎表情更难看了。
方才闭着眼睛,忍受痛苦的同时,还得看着脑海里另一个他,以另一个身份故意接近顾晓初,扮嫩喊她姐姐,带她骑机车,时不时就趁机搂一下抱一下,简直心机至极!
最重要的是,他这才想起来他取的‘秦徵叶’这个名字
,刚好是夜正擎倒过来的读音。
这是故意挑衅?
夜正擎脸色乌云密布,随时要狂风暴雨。
祝毅道,“怎么样,这滋味尝过一遍了吧,还要不要继续?”
这才第一次,恢复的是一些最早的记忆,关于最后秦徵叶是怎么和她领的证,夜正擎努力探询却一片空白。
他拿过手机,看到工作号上多了条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顾晓初,把他当成秦徵叶,问他晚上要不要去她那儿吃晚饭。
她对秦徵叶的态度倒是好的不得了,夜正擎磨了磨后槽牙,“技继续,怎么不继续,精彩的都还在后面。”
说完看着那条消息,正考虑怎么回复。
忽然门被推开,动静有点大。
许言急匆匆跑进来,喘着粗气道,“四爷,白先生跟过来了,现在应该就在楼下。”
他刚去见完明越如,白墨最近时常往那边跑,两边撞见倒是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跟踪。
夜正擎听到这个名字就冷下了脸,起身直接道,“别让他见到我,就说你是过来接祝毅回别苑治疗大嫂的。”
说完他就去了里面的休息室,留下祝毅站在原地有些懵比。
没记错的两人不是好兄弟么?怎么这
个态度。
没一会儿白墨果然找来了,许言和祝毅正演着戏,一个说着夜靖宇夫妇正在半山别苑等着,祝医生随时可以过去。
一个嚷嚷着还有几个病人,等下班了再去。
白墨环绕一圈,没有半点夜正擎的身影,他走过去问,“你老板呢?”
“白先生?”许言做出才看到他的样子,“您怎么在这?四爷他应该在公司吧,不在这里。”
“在公司我怎么这几天去找他都找不到人?”白墨皱着眉。
许言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故意不见他,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四爷是有什么私人行程。”
白墨抿着唇,表情有些沉。
人既然不在,和祝毅打了声招呼他就转身走了。
离开时还在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夜正擎在躲他,好几天之前就联系不上他,消息电话也都不回。
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却怎么也想不通。
夜正擎进了休息室,就回复了顾晓初的消息,答应晚上过去吃饭。
看着属于她的那串号码,夜正擎眸色发深,神情愈来愈复杂。
若不是白墨调查错了人,今天不会是这个局面。
但他也知道自己同样有很大的责
任,明明人一直在身边却没认出来。
白墨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这么久让顾晓初白受了多少苦,他自责心疼却无可奈何。
所以暂时,人他不想见到。
夜正擎等外面安静后,出去休息了会就又做了一段时间的治疗,恢复了又一段的记忆。
等到从诊室出来,天刚好擦黑,他打发掉许言,自己在车里待了会。
车子重新启动时,车里的男人已经换了个模样,银色的发嚣张又霸道,眉眼几分不羁,透着淡淡冷漠和高傲。
‘秦徵叶’半路换了辆机车,才去了顾晓初的住处。
屋子里已经飘出来香气,敲门声响过后,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门被拉开,顾晓初清丽的脸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她给他开了门就急匆匆往回走,嘴里随意道,“来啦?先进来洗个手,马上就准备好了。”
说完就又进了厨房。
‘秦徵叶’往前走了几步。
不论是她的话,还是厨房里她忙碌的背影,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直到低头,看到那双只为“秦徵叶”准备的拖鞋才冷静下来。
换好鞋子进来,坐上餐桌
,那里已经有好几个菜。
他薄唇压了压声音问道,“姐姐,这都是你做的么,今天怎么有空约我?”
喊出这个称呼,心中有些不爽,又有些别样的滋味。
顾晓初刚盛好最后一盘菜出来,她有些尴尬,因为这两天和夜正擎接触过多,对秦徵叶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
让他过来吃晚饭,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补偿他。
把菜放上桌子,顾晓初轻柔的笑了笑,“先尝尝味道吧,看你喜不喜欢?”
她给他递了双筷子,看他接过,又想起还没盛米饭。
匆忙又折回,等都准备好过来,刚好看到‘秦徵叶’从盘子里挑出了一片姜和几个葱花。
顾晓初一愣,下意识道,“你也不吃这些?”
‘秦徵叶’这完全是潜意识的动作,闻言手指一紧,表面上还是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故意反问道,“也?还是谁也不喜欢吃葱姜么?”
顾晓初咂舌,早知道就不问了,顿了下开口,“一个朋友。”
“那应该是对姐姐很重要的‘朋友’吧?姐姐都不知道我的喜好,却记得他的。”‘秦徵叶’说得又轻又缓,某些字眼刻意要咬重。
和脑海里的秦徵叶一模一样的语气,灼灼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