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顾晓初在心里SOS。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她绝对不会开口多问那句。
眼下只能呵呵干笑道，“只是个普通朋友罢了，以后我也会记得你的喜好。”
她说话时，垂下了眼帘，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这是人说谎，或者说是心虚时下意识的动作。
‘秦徵叶’看出来了，但依旧不爽，现在的一切包括她的笑容，都是为秦徵叶准备的。
甚至为了秦徵叶，她在一点点抹杀掉他的存在感。
想要忘掉是么？他偏偏让她记起来。
‘秦徵叶’眼眸一点点眯起来，望着她点头，“你说得对，不管以前是谁，以后我最重要就行。”
“姐姐，你说是么？”
顾晓初有些无所适从，以前的他从来不会逼迫问她这种问题，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变得霸道了一些。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身为一个丈夫，他也需要安全感。
她抿了抿唇，郑重点头，“是的。”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
‘秦徵叶’笑笑，拿起筷子给她布了些菜，“我们吃饭吧，再不吃要凉了。”
他主动换了话题，顾晓初松了口气，觉得终于告一段落。
饭后，她去洗碗
，‘秦徵叶’却道，“我来吧。”
顾晓初来不及拒绝，已经看他捧着碗筷进了厨房，淅沥的水声传来。
等‘秦徵叶’洗完出来，理所当然的道，“姐姐，衣服脏了，我想洗个澡可以么？”
他的衣袖还有胸口都沾到了油渍，应该是不小心溅到的。
顾晓初没法拒绝，只能点头，“好。”
天色已经不早，何况两人的关系，她几乎没法用理由来拒绝他的留宿。
所以当他洗完澡出来，问今晚可不可以就在这儿睡时，顾晓初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可以。”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半人宽的距离。
顾晓初从头碰到枕头那刻，心就没放下来过。
害怕他要做什么，更在想要怎么拒绝。
半晌，他终于有了动作，身子朝这边逼近，属于他的气息一点点倾席过来。
“我——”
昏黄灯光下，顾晓初的声音发着颤。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嗓音低低的如呢喃，“姐姐，其实我刚进来就想问你，你这里是怎么了，好像是……谁牵了你的手？”
顾晓初眉心微蹙，跟随他的目光往下看，看清腕上的痕迹时，顿时心
头一跳。
那里赫然有点点红色的印记，很淡，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两道指印。
她不可避免想起，白天时夜正擎攥着她。
其实他的力道不大，也不疼，是她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留下痕迹，才会到现在还能看到指痕。
她一时沉默了，心慌乱到极致。
‘秦徵叶’手摩挲着那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情绪，“嗯？怎么不说话？”
他抬眸看过来，眼底格外的幽邃深谙。
在这样的眼神下，顾晓初几乎无所遁形。
她觉得秦徵叶可能早已知道一切，只是在等着她坦白。
她所有的行为在他眼中都拙劣的像个小丑，更加卑劣，明明跟他领了证，却跟另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甚至有了孩子。
情绪在心中翻腾，顾晓初眼眶发酸，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
“我——”
又是一个字，刚开口。
‘秦徵叶’忽然松开了手，主动退了一步，在一旁躺下。
顾晓初错愕的看过去，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薄唇浅淡道，“姐姐说过了，以后我最重要就行。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睡吧。”
顾晓初张了张嘴，只觉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被打散了。
她想
喊他起来，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包括孩子。
可话堵到嘴边，说出口那一刻犹豫了。
顾晓初在害怕。
这毕竟关乎萧炎的性命，如果秦徵叶知道之后反悔了，生气了，就真的没了。
坦白的时机很重要，可她不能保证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咬唇半天，愧疚的情绪疯狂折磨着她，到底还是低低点头，“好，晚安。”
顾晓初同样躺下。
眼泪还是没忍住，从眼角无声滑落。
这一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一直到夜深，身边的人呼吸终于平缓，‘秦徵叶’才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点倦意一片清明。
他朝顾晓初的方向靠近了些，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眼尾还能看到些湿润的痕迹，睫毛被打湿，委屈巴巴的。
他喟叹了一声。
睡觉前的那一出，本是故意逗她，也是给她的‘惩罚’。
可看她惊慌失措成那样，都快要哭出来，到底还是没舍得，主动退让了一步。
现下她睡去了，他却毫无睡意。
看着她良久，‘秦徵叶’薄唇在她眼尾印了印。
“小没良心的。”
低语的嗓音，唯有小夜灯见证了一切，身旁的女人睡得又沉又
熟，呼吸绵软又香甜。
‘秦徵叶’将手穿过她脖颈，睡梦中的顾晓初仿佛感知到热源，自发的抱过来。
温香软玉满怀，‘秦徵叶’唇角无声的勾了勾，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直接睡迟了。
顾晓初匆匆忙忙的起来，刷牙洗脸准备早餐，一通忙碌之后，‘秦徵叶’才从卧室出来。
他只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抓着外套，“姐姐，我送你？”
顾晓初点了点头，主动上前帮他折好了衣领，“我弄好了，下去吧。”
‘秦徵叶’感觉到她的亲近，大致能猜出来她的心路历程。
心里哼了一声，表面装作惊喜的点头，“好。”
顾晓初拿着包，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她想好了，秦徵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等到他给萧炎做手术之前，她会坦白一切。
到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捐肾，只要他没有跟她离婚，她都愿意去尝试着做他的妻子。
至于夜正擎……
顾晓初心脏抽痛了几分，想要去考虑怎么去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在这之前，她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蓦地睁大了眼睛。
昨天出门就遇到许言，今天的他还在楼下么？